“奶奶问我，你最近怎么病怏怏的没精神。”姐姐瞟了我一眼，“然后我就把最近发生在你身上的事说了。她就让我去找张老师大妹妹，然后奶奶去找了张老师妈妈，我们就带着信去了张老师男朋友爸爸家。”

整个一个行云流水！漂亮！

第一次，我爱上了奶奶！

我还没告诉你们我奶奶长什么样子吧？因为我现在喜欢她，我就想和全世界分享她的好。我的奶奶是小巧玲珑型的，裹过小脚但是不是那种裹得特别小的，她的五官精致而轮廓线分明，常年盘着头发，插着镶嵌着绿宝石的银子发簪，她嗓子一直是嘶哑的，据她自己说，是一次扁桃体炎症引起的。我奶奶有两套丝绸衣服非常好看。一套青色的，另一套是黑色的，她对衣着非常讲究！总是找不到合她胃口的裁缝。所以她的裤腰很大很大，要来回折叠然后再用裤带系紧，就像马裙一样。她一直没有生小孩，我的妈妈是她唯一的养女，她对我妈妈非常严厉，但是对我们有时候是松懈的，甚至有些溺爱，我只是说有时候。

因为没有血缘关系，从我记事起，我能感受到与她之间的隔阂。她呢，更是特别敏感，总是有意无意想控制我妈妈，也想控制我们。

本来嘛，一个人，是没有多少安全感的。更何况她曾经听到了一直让她担心的事。

好像是爸爸妈妈结婚不久，因为爸爸老家还有老房子，爸爸和妈妈商量着搬回爸爸老家去住，当时妈妈开心坏了，没想到两人的悄咪话一字不漏地被奶奶听了去，她当时就冲进爸爸妈妈的房间发飙，骂了他们半宿。

哎，本来是想告诉你们奶奶的好，说着说着就把奶奶喜欢听鼻根的习惯说出来。

是，她喜欢一丝不苟地明察暗访，就像一只鸡蹲在窝里，你能一瞬间分辨出它是想抱窝还是预备生蛋呢？

我奶就能！如果她见鸡的眼神太呆，就把手深入鸡腹部一摸，肚子里没有蛋的鸡空空如也。

“奶奶还说，谁说我家小孙女是坡子，我就打断谁的腿！”姐姐见我半天没做声，大声说。

我笑了，“我从来没以为自己坡啊！”

说起我的坡腿，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听爸爸说，当时爸爸正驾着马车下坡，我和姐姐坐在马车上……突然姐姐从车上跳下来，然后我也跟着跳，摔断了腿。

“就怪你姐姐关键时候莫名其妙往下跳！”爸爸经常这样说。

“怎么怪我呢？那么陡的坡，车子又那么快！我害怕想下来。”姐姐委屈得不行，“他两个孩子都在车上，都那么小，他为什么不下来牵着马慢慢走？”姐姐是害怕爸爸的，这些话她只能背着爸爸说。

跳车时我两岁不到，真没什么印象！感觉他们的话都有理，但是爸爸一向比较严厉较少和我们沟通，他当时绝对是有把握不出问题。就是没考虑车子在奔跑中大女儿会往下跳。

但是姐姐呢，她当时的行为只能说明她对爸爸的不信任！或者说爸爸没有很好地帮她消除内心的恐惧。

我呢，我当时只是姐姐的一个跟屁虫。

看吧，没有脑子的跟屁虫是最惨的！

特别是当时的医疗条件太有限。

摔断之后就用一张纸壳子当夹板绑着，怕颠簸影响伤腿只能坐船漂了几天才到县医院。

“那为什么又没治呢？”我只想知道这些。

“治不了！当时去时，时间太长，错位部分都长一起了。”爸爸垂下了头。

“那为什么不把错位部分弄开重新接呢？腿多重要呀，是怕我疼吗？”

“不是！是医生不敢！他们说弄不了！没有这个技术。”

我释然了，不再问。好在真的不明显。

马上就要升五年级了！好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