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意满脸坚毅,声音格外坚定道:“这林清风必将死在我的手里,既然他们无法定罪,那就让宗主来评评理!”
不等柳叶宗一行人反应,那林清风便将一股清风吐出。
“李宗主,这处罚未免太轻了吧?”
众人只觉惊愕,显然还未将其所说消化。
只见林清风再次开口道:“我嫌疑如此重大,却只落得个禁闭和免去职务,若是叫他人传出去,不免让人嚼舌根,说这清风宗宗主太过偏心了!”
李清风锁紧眉心,那张让人动心的脸却显出一丝烦躁。
“要我说,就应该废掉我的修为!且将我逐出宗门!此生不得踏入半步才好!”
此刻众人终于明白了林清风所言,皆发出疑惑之声。
“林师兄这是何意!宗主不是已经给了处罚,为何林师兄还要这般!”
夏天意此刻只显露不解,但身上的动作却没有半刻放缓,只见他拱手上前。
“李宗主!既然这林清风自讨严罚,怕不是已经认罪了!”
张长老赫然起身,单手扶住栅栏快声道:“这事尚未了结,怎能将林清风如此惩治!若是查明此事确由其所为再如此惩治为好!”
张长老看向李清风,只见其面容僵硬,已没了先前的烦躁,只剩下了不解。
林清风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好似那处罚与其无关,声音轻松自在道:“我认罪。”
举座皆惊,人群爆发出响彻云端的声响,就像那雷霆般。
“张长老,你不必护着我,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我,清风宗也只剩下我一人苟活,我不认罪又能怎样呢?”
李清风声音略带颤抖,只是他人无法轻易察觉,脸上却依旧那副冷峻。
“林清风,你...可知罪。”
周遭的爆雷戛然而止,此刻仿佛沉溺于海底。
那圆形中央放肆大笑着,只是声音略有空档,像是供气不足导致的。
“宗主不是早已认定了我有罪,何须多问!”
李清风一愣,樱唇微张,想要发声却没有空气从中走出。
“若是宗主认为我无罪,又怎会下达惩罚!宗主只是碍于情面,其实心底早已认定了我是凶手了吧!”
那面容第一次显出表情。
“你...”
不等李清风说完,林清风再次道:“从今天起!我林清风退出清风宗,与清风宗再无半分瓜葛!此生再不踏入半步!”
“林清风!”那花容已然失色,平静不再。
“李清风,你我之间再无瓜葛!你要与其他宗门联姻就随你吧!我林清风岂会为了试炼之地的一件道器便会残害宗门弟子!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在清风宗如此尽心尽力!快将我的修为夺去吧!免得误了你联姻大事!”
李清风俨然不知说何,只得将所有思绪吞进心底,任由它冲撞。
“林清风!你这是在胡说些什么!你定是遭了心魔了!”张长老还在极力说解。
狂傲的笑声依旧传递,在这山峦之间回荡。
“既然你不动手,那我便自己来!”
只见林清风将灵气聚于两指,强劲的力道在身前数个穴位之间游走,最后停在额上,只见那灵气爆发出一阵青色耀光,林清风便将一口鲜血吐出。
他嘴角挂着的血液被其胡乱抹去,他的身上已无一处净地,再染一块也无妨。
冒出血丝的双眼死死盯住上方的座位处。
林清风声音已然沙哑,他扯着嗓子道:“柳叶宗听好了!此事只与我一人有所关联,若是他日想要对清风宗兴师问罪...”
他仰头大笑道:“怕不是要遭天下人耻笑!”
夏天意紧咬着牙关,若是静下来听,便能听见些许咯吱咯吱的声响。
李清风已然呆坐在上,嘴里只念叨着一句:“为什么...清风...”
圆形人群早已失声,众人不知该如何作声,那么沉默便是最好的回应。
临近徬晚,雾气在山峰之间开始弥漫,尽管处于盛夏之时,但若身处那雾气之中却还是会让人感到阵阵寒意。
因在宗门前,那喧闹的蝉鸣才没有传到此处。
林清风勉强站起身,转身朝向下山的方位,脸上依旧那副笑容,那笑容好似在嘲笑着自己,那般凄惨的笑容。
多半是临近徬晚,晚风将至,才得以吹起阵阵清风。
“俯首帖耳道真意...”
每念一句,林清风便朝那向下的阶梯更进一步,他走的极为缓慢,像是只有一只腿在前行。
那圆形早已开口,让出了那通往下山的道路。
“难敌天意乱此境...”
身体率先受不住,本挺直的腰板已然弯曲,身体的肌肉也难以完全运作,他只得勉强撑起身子,双臂自然下垂,半斜着身子前进。
“若视此举为真意...”
他离那已经不远了,脚下每一步都有着血的痕迹,全身的刺痛难以形容,若是要说,恐怕是常人难以难受之痛。
“悠悠清风道我心...”
雾气淹没了他的身影,可那痕迹却显得真切。
一节节阶梯上尽数留下那乌黑的血渍,零散的蝉鸣似在为其悲鸣,显出黑色的山峰道不出他的心,身子只晃悠着,如同那柳树的枝叶般任人摆布。
入夜,圆形人群已然散去,只剩深处一间房仍挑着灯。
冷峻的花容显出憔悴,眼角的微红上还残留着些许泪光。
凄清的房间内只回响着一句话。
“悠悠清风道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