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化斋去别处,这里不施舍!”
张宅的门官看见徐明锃光瓦亮的脑门,身上穿着满是补丁的纳衣,便皱眉驱赶道。
徐明单手立掌:“阿弥陀佛,施主误会了,贫僧并非为化缘而来,是有要事转告张员外。”
“你找我家主人?”门官上下打量了一下徐明,“就你这个穷酸和尚,能有什么正经事?”
“你家的公子,是不是失去了踪迹?”
门官闻言一惊,此刻宅邸上下正为此事焦急一片,主子更是往外派出了好几拨人寻找少爷的踪迹,却依旧没有任何收获。
难道这个和尚真的有少爷的消息?错失情报的罪过他一个下人可担待不起,必须要通告一声。
“和尚,你在这儿等着,我去通报我家老爷。”
徐明眼看门官深入宅邸,不多时,他便回到了门口。
“跟我走,老爷要见你。”
徐明跟随对方穿过庭院,来到一处空旷的平地。
院落中有二十人排成队列,他们的身前站着两个穿着华丽的男人,一老一壮。
老的看见门官领来的徐明,拈须道:“和尚,你说你知道我儿此刻身在何处?”
徐明即知此人就是张员外,施佛礼答:“正是。”
张员外连忙追问:“快快告诉我地址,必然好粥好菜款待。”
“和尚我不爱吃素,不过,贫僧对员外也的确有一事相求,若员外能答应,漫说地址,就算领你们去找,也自当效劳。”
“何事?”
“有一苏姓姑娘,此人与贫僧有恩,听说她在贵宅做客,我想带她回去。”
张员外听之眉间一紧,方知徐明目的就是带走那苏梦鸢。
“和尚,我怎知你是否真的知道我儿下落。”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
此时,张员外身边的壮汉耳语道:“员外,放心,一个骨瘦的和尚,若是敢耍什么花招,也逃不出府邸。”
“马教头,有你这番话我就放心了,”张员外转而对其他仆人道,“来啊,将那苏小姐请过来。”
不多时,两个下人将苏梦鸢押到了院子里。
苏梦鸢一眼就看到徐明,被绑架的心慌与恐惧犹如河水,瞬间决堤而发。
内心万千情绪,却只化作了四个字:“图明师傅!”
徐明微微点头,转而对张员外说:“员外,快放苏姑娘过来,你也好早些知道张公子的下落。”
张员外瞥了一眼马教头,看对方点头,这才示意下人将苏梦鸢放开。
苏梦鸢使出全部的力量奔向徐明,等来到徐明身边,已经彻底腿软。
还好徐明眼疾手快,出手扶住对方的肩膀,这才没有让苏梦鸢跌倒在地。
“苏姑娘,他们没有怎么你吧?”
“只是恐吓了我几句,”苏梦鸢开始啜泣了起来,“师傅,又连累你了。”
“施主,不打紧,放心,我来了,就没事了。”
此时,张员外催促道:“和尚,现在该说我儿的下落了吧。”
“那是自然,张公子此刻就在城外的庙里。”
“胡扯!”张员外大声驳斥道,“那里我已经派人搜过了,根本没有半个人影。”
“我想,你的人一定没有搜后院。”
“什么意思?”
“后院里有个土坑,你儿子就埋在里面。”
“你,你把我儿埋了!?”
“尸体不迈不吉利,不用谢谢我。”
“尸体?”张员外听到这个词语,愣了半晌,这才反应过来。
他的心中顿时响起一声惊雷,怒火中烧道:“你、你们……杀了我的儿子?!”
“施主不要误会,没有‘们’,皆为贫僧一人之罪过,若有仇恨,寻我一人即可,还请放过苏姑娘。”
“做梦!若不是那贱人勾引我儿,又怎会有此事发生?我定杀此女,以祭我儿,张教头,杀了他们!”
张教头颔首,便对周边打手下令:“众士听令,拔刀杀之!”
队列一旁的打手闻言,“蹭楞楞”拔出钢刀,上前围杀徐明和苏梦鸢。
“唉,”徐明不禁摇头叹息,“冤冤相报何时了,何必呢,就让天下罪孽,尽归贫僧一人吧。”
面对四面八方袭来了刀刃,徐明护住苏梦鸢,然后左手结佛印。
锵!
丁零当啷一阵响,兵刃全打在了徐明身上,却没有给徐明留下任何伤痕,反倒将那些人的手震得手掌发麻。
徐明松开佛印,又起剑诀,旋转挥指。
噌!
一道白光闪过,下一刻,打手手中兵刃,尽皆横腰断裂,掉落地板。
随后徐明脚尖点地,在诸位打手间游身周转,并轻盈地挥动手指。
凌厉如刀锋,灵巧如软鞭。
忽的一阵风吹过,吹得院中树木叶子哗哗作响。
风歇,却又听得沉闷的响声。
乃是徐明巧妙地割开了这些打手的要害,他们尽皆殒命倒地。
一旁马教头见状,内心惊骇无比。
只是须臾之间,他亲自调教出来的二十个精英打手,竟然全部抹杀殆尽。
虽然这些打手的实力仍旧未入修行门路,马教头自己也可轻易斩杀他们。
然而这些,也绝非一个寻常和尚可以做到。
想到这里,马教头不得不重新审视起徐明。
此人看起来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浑身上下没有半点修炼过的痕迹,很难想象,刚才的那副肃杀场景,竟然出于此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