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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毕业

邱芜悠回到出租屋,已经在去警局的路上跟二姐提前说了今晚会晚回,这会子是深夜,邱芜悠蹑手蹑脚地搬着自己全部的行李,这四年的住宿生活让邱芜悠的私人物品增添了不少,邱芜悠只好分批一点一点搬到二姐给的地址,从小缺少关照让邱芜悠在生活上尤其独立,但也养成了她对于情感的极度匮乏。这样的性格,也让邱芜悠在进入大学的头一年便被柳曼华吸引,虽然柳曼华在很多场合都说邱芜悠是她的好朋友,可是只有邱芜悠才知道,柳曼华也曾对她说过她是因为看重自己的听话才会跟她一起的。邱芜悠太久没有被人重视过了,她很害怕自己会沦落到没有一个朋友的地步,才拼命讨好,下雨天从宿舍楼给在上课没带伞的柳曼华送伞,周末去见完男朋友后去地铁站接她,更不用说平时的拎包和打伞,可轮到自己心情不好需要有人陪伴时,柳曼华却说自己没空,这样不对等的关系让邱芜悠身心俱疲,也终于在一次活动后彻底摊牌。而之后邱芜悠的日子更是难过,她知道柳曼华私下说了不少自己的隐私,可她不愿意做这样的人,全班同学也都默契地不再理会邱芜悠,邱芜悠就这样形单影只地度过剩下的大学生活。邱芜悠拼命将自己脑海中的回忆压下去,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她不想再沉沦在那样没有盼头的生活。

终于在第五次上下楼的搬动,邱芜悠将自己的行李都搬上楼。身上的白衬衫也湿透了,邱芜悠这时才轻轻地敲了敲门,旋即还是拿起手机给二姐邱馨打了电话。屋内传来拖鞋摩擦在地板上的声音,邱芜悠看见二姐邱馨睡眼惺忪的模样,心中浮起一丝愧疚感,讨好地笑了笑。邱馨知道是芜悠,让芜悠进门,门外的行李也开始一件一件地搬进去。屋内开着空调的冷风让邱芜悠一时有些不适地打了个冷颤。邱芜悠看着而二姐邱馨忙前忙后的样子,心里愧疚感不断放大,她匆匆洗了个澡即便肚子很饿她还是选择躺下睡觉,因为二姐第二天还要上班。邱馨白天去上班,邱芜悠就在出租屋忙着自己的毕业论文,同时也关注着各网站上的招聘信息,看到心仪的她也会投上自己的简历,晚上邱馨下班回来,就和邱芜悠一同外出散步。日子就这样平静且安稳的过了。在二姐的陪伴与开导下,邱芜悠原先消沉的意志也逐渐看开来,毕业季来临,邱芜悠还是得回学校,她有些不安,这时候全班同学必定都到场,她很害怕这种场合,因为每一次全班出席活动的场合里,她都是一个人站在旁边,那种孤独无措,不知道是否能离开的情绪让邱芜悠内心的不安全感不断放大。已经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在这种场合了,邱芜悠鼓舞着自己。

拍毕业照的时间已经到来,邱芜悠卡在最后一刻才出现,她为了避开同班同学,特意在活动室换好租来的学士服,包里装着另外一套服装,那是二姐买给她的。邱芜悠简单化了个妆就来到了现场。或许是许久没注意到邱芜悠,邱芜悠一亮相,全班同学都静默了约近一分钟,其实邱芜悠的底子很好,皮肤白,黑长直,每个五官并不出挑但是放在一张脸上协调得刚刚好,尤其是一双眼睛说不上好看,但眼里透着一丝好奇的光让人不免对她心生怜悯,身材也很娇小,但是邱芜悠畏手畏脚的行为举止让人不免在有些时候会忽略了她。邱芜悠不安地抠着自己的手指甲,不适应这样的目光,贞璃看见邱芜悠的到来,转头跟班长不知道低声说些什么,邱芜悠难堪地转了一圈,站在树丛旁,等待着辅导员叫全班拍照。

不知是李老师提前安排还是如何,班长拿着名单,要求全班按照名单站位,邱芜悠忍不住偷眼觑看班长。邱芜悠想起当时与柳曼华绝交后,班长也透露出对邱芜悠的厌恶,她很清楚地急着上课路上偶然相遇时,邱芜悠想抬手打招呼却看见班长一脸冷漠的表情,再之后即便是其他事情,班长也总是低着头玩手机,丝毫不顾及邱芜悠。原先对班长热烈的爱慕就像烙红的铁,毫无缘由的冷漠宛如一车水泥泼在上面,要说心痛吗?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偶尔夜晚想起来会有些自我怀疑,一切正如黄粱一梦。邱芜悠并不知道自己会被安排站在哪,一直等到最后,班长甚至没有叫她的名字,招手指了个位置,就站在了领导身后。邱芜悠静默了一会,随后站了上去。随着一声欢呼声落下,邱芜悠毕业了,她终于可以不用再回到这座学校了,长达两个月的精神折磨让邱芜悠像是被套上了铁链,挣脱不得,也逃离不掉。邱芜悠在学校只逗留了一会,换了第二套服装拍了几张她很喜欢的地方便离开了。

邱芜悠回到出租屋,二姐还没下班,邱芜悠看着电脑上投出去的简历就像石沉大海,杳无音信。邱芜悠不想再拖累二姐了,她已经在这里给二姐添了太多的麻烦。邱芜悠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家教,补贴一下二姐这边。爸妈那边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哥哥身上,完全无暇顾及邱芜悠,邱芜悠觉得也挺好,这样自己工作后的工资应该也不会被惦记上。

邱芜悠是市内的211学校毕业的,兼职做家教很快就有家长联系,邱芜悠很开心,之后便开启了边家教边投简历,中间有好几次,邱芜悠明明已经被药企的HR相中了,却在最后环节选择了其他人,邱芜悠百思不得其解。

周五的晚上,邱芜悠刚从一家公司面试结束,背着包在公司附近的便利店里坐着,原先按照计划,邱芜悠应该回去了,可邱芜悠连轴跑了几家公司面试,身体有些吃不消,这才走进便利店坐着。邱芜悠嘴里嚼着早上剩下的糯米鸡,已经冷了,抬头的瞬间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白色的T恤衫加黑色的运动裤,外边套着一件风衣,不是许烨又是谁。联想到这些日子多次被拒之门外的经历,邱芜悠心里不免有了猜想,慌忙将自己还没吃完的糯米鸡塞进包里,边跑边抽出口罩戴上,跟在了许烨身后。许烨径直往电梯走去,邱芜悠不知道许烨摁了几楼,只好在接待厅的座位上等着。大约半个小时后,邱芜悠看见许烨下来了,跟在身后的,还有今天面试邱芜悠的面试官郑毅——高江药品公司的经理。“谢谢你啊,李宏老师,要不是您今天过来向我说明了你们班还有这样的一位学生,我们公司会让邱芜悠入职,让这样一位害死同学的人进来,那以后公司员工间还怎么合作,公司还怎么发展。”“没事,我应该的,我也是希望贵公司能蓬勃发展,莫要因为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邱芜悠听到这,她感觉自己的手在颤抖,呼吸也开始不稳,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些日子这么多家公司的态度在审核期间前后反差这么大,原来是许烨在背后捣鬼!许烨已经离开,邱芜悠刷的站了起来,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拦住了想要离开的郑毅,摘下口罩,大声辩驳:“郑经理,我是今天的面试者之一邱芜悠,我想跟您说明一下情况,刚才离开的那个人并不是我的辅导员,我的辅导员李宏老师,本人长这个样子,如若不信,我现在可以打电话给李老师来确认刚才的人,再者,我从来都没有害死过我们班上任何一位同学,这件事情当时警方已经介入调查了,我的档案上也并无任何刑事犯罪记录,相反,刚才离开的人叫许烨,是我之前班上同学的男朋友,他为了将他的女友,不顾青红皂白地污蔑我,还曾跟踪我,终于在被拘留警告后才停止对我的伤害,这些郑经理您都可以去警局查到,相信贵公司不是是非不分的,也相信贵公司会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工作,为公司的发展献出自己的力量!”邱芜悠一口气说完,观察着郑毅的脸色,郑毅倒没想到邱芜悠这么大胆,原本被冒犯到的不快在听完邱芜悠的一番话后转念仔细一想,笑了笑,对邱芜悠说,“小姑娘胆子不小,懂得为自己争取!准备一下,我很看好你!”郑毅笑着离开了。邱芜悠一时有些发愣,旋即便开心地笑了,她......这是通过最后一关面试了吧!邱芜悠眼睛发烫,这不仅是一份工作,更是一份信任。邱芜悠虽然对于许烨为何知道她会在这边投简历的事情有所疑惑,但此刻被录取的喜悦冲刷着原先的情绪,回家的路上,邱芜悠咬着已经发硬的糯米鸡,心里甜滋滋的,她决定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二姐邱馨,这样她就不用再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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