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母后,儿臣不太明白,”少年皱着眉头,问身边搀扶着的美丽妇人,“长宁年纪尚幼,您怎么提议让她去涑北山了?”
雪国的皇后微微笑了,“长宁是什么身份?”
“是父皇和母后的女儿,儿臣的妹妹;雪国的嫡长公主。”少年恭敬应答。
御花园花团锦簇的御道上,皇后冰焰点头赞同:“说的很对,不过皇儿,你还忘了一个十分重要的身份。依祖制,长宁要去做涑北神宫的质子……你忘记了?神宫如今的祭司尚是个不能掌管大权的孩子,皇室应该以一个尊贵的公主为质。”
“可是,父皇不是已经让水贵妃的女儿代替长宁了吗?”少年还是有点无法理解。
“贵妃的女儿是贵妃的女儿,就算是她代替了长宁,也不代表长宁能抛弃自己的责任。”冰皇后漫不经心的说着十分严肃的话题。“而且,你管得住她吗?
“长宁是什么样的性子,皇儿也清楚,最近她吵着要出宫去玩,甚至不惜偷跑,母后不过是成全了她。免得她让你和你弟弟难做。”
“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吧,”皇长子也笑了,“您提起妹妹的性格,还是因为她有时的确任性妄为了些。随使团出使,礼官会好好约束她的。”
“长宁是嫡长公主,她知道自己应该去做什么:最起码,作为皇族,她知道要维护皇族的尊严。礼官劝她,她不会不听的。”冰皇后补充,“她年纪小,从没经历过什么挫折,也该让她知道,世上不是什么事都能随心所欲。”
“儿臣明白,儿臣不担心了。”皇长子发自内心的笑了。唔,母后不愧是母后,思虑之周详远在他之上,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被老姜算计的女孩度过了八年生活中最痛苦的一个月:她当初为什么会觉得跟着使团出使是一件十分轻松的事?尤其是在她是主使的情况下?
乳名长宁的公主悲愤的想,这日子真是太苦了!作为主使,一路上不允许随意说话、不允许随意走动,不然礼官就会说你没有皇家体统;知不知道连帘子都不能掀的一直坐马车很累还很烦?
好不容易到了涑北山脚下,还要沐浴斋戒?虽然她不是无肉不欢的人种,但是九天不能吃一点荤腥、不能吃一点姜蒜,对于一个才八岁的小孩子来说,未免有点强人所难了吧?
好吧,看在御厨做素菜也很好吃的份儿上她忍了。可是,没有人告诉她从山脚下通往山上的路要自己步行!步行啊,九千九百九十九步啊,这都不是强人所难了,这是看着她是小孩子好欺负嘛。她不管了,她要回宫!
“殿下,这是祖宗定下的规矩啊,就算您再不喜欢,您也要照做的。”白术一边服侍她家不高兴的小公主用膳,一边劝解,“虽说这条件是有点苛刻了,可是殿下,您想啊,”白术笑眯眯的语气特别像诱哄小红帽的大灰狼,“您都已经经历千辛万苦到了,没道理什么都不看就回去啊。
“您想啊,大殿下和三殿下都还没有来过涑北山呢,您先来了,以后两位殿下就不会再说您是小孩子了。您要是就这么回去了,以后还怎么说自己不是小孩儿了?小孩儿才会干什么事半途而废的。”
发觉自家公主犹豫之后,白术又放了个大招:“殿下,您最在乎您自己和皇家的尊严和体面了,您这么一走了之,丢的可是皇室的脸。”
小公主不高兴的把调羹往喝尽了的碗里一扔,“好了,本宫知道了,本宫是公主,不会给皇室丢脸的。”
白术吐出一口气:终于把这小祖宗劝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