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洁白的绣花帕子递过来,“纪云帆你没事吧?快擦擦嘴。”
石水凤走过来时,就看尽纪云帆那副惨样子,动了恻隐之心,将帕子拿出来递给他擦嘴。
“谁,谁有事啦?谁有事~呕~”这傻狍子感觉自己的“丑态”都被看光光了,一股肝火上涌,搅和着胃痛,一口酸乎乎的汁水从喉咙里喷出来,刚巧吐了石水凤递过来的帕子上。
石水凤的手心立刻感受到了一坨湿热气息的液体渗透着她的绣花帕子,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手里黏糊糊、脏兮兮的帕子,愣了一会儿,终于“啊”地一声尖叫着使劲把那帕子甩得老远。
不远处的几个捕快都看热闹大笑出了声,萧暮云皱了皱眉头,抬起脚,又顿住了脚步,呵斥几个捕快快点帮忙收拾。
这时,纪云帆双手死抓着树干,缓慢地抬起头,看着石水凤那个惊慌样子,纪云帆好似“大仇得报”,挣扎着虚弱的身体靠在树干,抬起头,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可没等他笑出来几声,突然翻了两下白眼,整个人瘫软地从树干滑落到地上。
把石水凤吓得忙奔过去,急忙扶起他。“纪云帆!纪云帆!”
再看纪云帆,白森森的脸色全无血色,双眼眼神涣散,眼球凸出,眼睑暴血,嘴巴大张着喘着粗气,好像一条搁浅的鱼。
石水凤心想,这下可完了!这娇嫩的傻狍子病了!这可怎么跟济云塘那边交代?!
萧暮云急忙去找唐仵作,要来一颗黑色药丸,走过来,单手托着纪云帆,将药丸塞进了纪云帆嘴巴里,刚把水往里面顺。
这纪云帆像是怕极了吃喝,条件反射地要把药丸吐出来,萧暮云眼疾手快地扣紧他的嘴巴,另一只手往上使劲抬起他的下巴。
石水凤也像哄孩子似地拍了拍纪云帆的后脑勺,“听话,吃药,乖乖吃了药,就不难受啦。”
柔弱的纪云帆挣扎着太幽怨地看了看石水凤,又看了看萧暮云,仿佛要努力记住这两张“仇人”嘴脸。
不过,最终纪云帆还是听话地使了点力气,把药丸咽了下去。
还真别说,这唐仵作这药丸还真是厉害,药丸一下去,眨眼间,就见纪云帆的苍白脸色,浮起来几分血色。
唐仵作也走过来瞅了一眼纪云帆的状况,捏了捏纪云帆手腕的脉相,“哎呀!行啦,没事啦!我还头回见到这么壮实的小伙子,体格子居然这么敏感!叫几个人拉回他家去静养几日就是好啦!”
石水凤放心地把手放在纪云帆身上擦了擦,“行啦,咱们走吧!”
唐仵作连忙拉住石水凤,“丫头,刚刚给这傻小子吃的药丸子,那可是干爹的心血,可不能白给他小子吃了!”说着话,摊开一只手过来。“拿银子!”
石水凤眼皮抽动了下,指着昏迷着的纪云帆“干爹,您看看他,他可是济云塘二少爷,他会缺钱?”
唐仵作认死理,“那我可不管,他家有钱可不说明他会不赖账?他现在神志不清,万一他醒了不认账咋办?我不管,他跟着你来的,这药丸钱你得付,要不,丫头请干爹喝‘柳梢梅’也可以!”
石水凤白了他一眼:“干爹,我看您这是图穷匕见了吧,整日就想喝酒!”
萧暮云走过来解围:“那药丸是我拿的,银子当然我来付。”说着将银子塞给唐仵作。“唐仵作,多打些好酒喝。”
石水凤开心地拖住萧暮云的衣袖,“还是萧大哥对我好!你别担心,等那傻狍子醒了,我就叫他还你钱!”
萧暮云低下眼眉,抿嘴道:“快去牵马。”
唐仵作微笑着捋着胡子,眯了眯眼睛,喃喃道:“一个傻丫头,一个傻小子,唉!”
说着,走到萧暮云身边,淡淡道:“你倒是聪明人,只是这‘聪明反被聪明误’,聪明人最容易做傻事。”
萧暮云眸光稍凝,并未说话。
此时,几个小捕快已经将木板车推了过来,那木板车上已经放着赖旺儿的尸体。
石水凤迟疑地看向唐仵作:“干爹,这,这赖旺儿的半截尸身还在这上面,就直接把纪云帆摆在这上面?”
唐仵作扯着他的锉刀嗓子,“丫头!别那些讲究了,那傻小子现在禁不起折腾,必须平躺才行。人家赖旺儿不计较给他个位置就不错了,他有什么好挑剔的?!”
说着,就指挥几个小捕快将纪云帆像抬尸体一般,抬上了木板车。
石水凤刚把一团干草垫在他脑后,那纪云帆的眼皮子突然蠕动了几下,睁开了半个缝隙,露出一点不清澈的愚蠢。
石水凤的衣袖被他一只手用力扯住,嘴里含糊:“娘~娘~”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