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水凤心里呵呵,他还真是。。。会说啊。
贵人十分赞赏地看了石水凤一眼,好像在说,“干得漂亮”。
贵人接下来将手伸向那瓶“仙子草”,道:“哎呀,大家都来看看!这就是我今天的幸运草。原本今日发生一些意外状况,我心情很不舒坦,但自从丫头采摘了这些叫什么,哦,对!叫做仙子草,我只闻了一下,就通身都觉得舒朗,一点不愉快都没有了!这个就是我的幸运草嘛!快!你们都快过来闻闻!”
一桌子陪客都连忙起身围拢过来,好奇地瞪大双眼,认真地打量起那花瓶里的“仙女草”。
刘大人看了看,又摸了摸,心里门清儿,闭嘴不语。
有位城府欠缺的仁兄道:“哎呀,这,这,不就是咱莲花县遍地可见的驱蚊草吗?这哪里是什么仙子草啊?”
贵人极力摇头:“不对,不对,我一开始也以为是什么寻常杂草,直到我这个丫头跟我一解释,我就明白了这里的玄妙,是大不同!”
阿谀奉承者马上“领悟”道:“哎呀,贵人,这种草,咱们莲花县山上多得是,早知道您喜欢这个,我给您送来一车来。”
石水凤不屑地看了那人一眼。
贵人难道缺的是那把草吗?他明显是喜欢这把草背后的含义!你给整来一车来,你真当贵人是一头黄牛啊?
贵人却望向石水凤,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石水凤只得不失礼貌地尴尬笑笑。
这场景就好像,你卖给别人假货之后,不止一人当着买家的面说你的货是假的,你此时既不能回怼,又不能一走了之。
贵人看她的表情里,仿佛在问她,你要如何化解?
石水凤现在体会到了,“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的感受。
石水凤清了清嗓子说:“各位大人老爷,平日里要务繁忙,只知道这是咱们莲花县的寻常花草,几乎各家各户都用它来驱赶蚊虫,所以并不以为意。但各位大人老爷,怎可忘了那句话叫做‘物以稀为贵’?这草在咱们莲花县是寻常俗物,一到夏天就遍山遍野地生长。可是在别的地方可未必有这种驱蚊草呀。就像那有的地方生长艾草,有的地方生长紫萱草,可咱们莲花县境内都没见过这两种草呢。”
石水凤见众人不言,于是心里更加有力底,她挺了挺腰杆继续说:“各位大人老爷,咱们不能轻视自己富足的东西,就当成没价值的东西。在这驱蚊草本就有驱除邪祟,提神醒脑的功效,要不然咱们县里怎么好多老人家都用它做香囊、装枕头?”
有人附和:“哎?那还真别说,确实是这个道理!”
“就是嘛!咱们莲花县不是只有鱼虾蟹!”
真是孺子可教也!
石水凤倍感欣慰,“那这也不是一个人乱说,多少年,老人们都说这驱蚊草好,开花时,花瓣可以烹茶,花根可以入药,无花时,可摘来用于驱蚊,或者煮水泡澡来驱蚊。这样可以产生进项的经济植物,于民生都是有益无害的。各位大人老爷,咱们可以多利用起来。”
刘大人眯着眼睛笑起来,“这位小姑娘,头脑很聪明,只是这东西说来好,谁又会信呢?谁又会买呢?”
石水凤侧过身,恭敬地:“贵人刚刚不说了吗?他觉得好,他觉得有用。”
贵人把玩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配合地点点头。
她这么能说,就想听听她接下来的主意。
“在座的各位都可以成为这仙子草的加工商,将驱蚊草制成药草、药枕,开花的草还可以搭配其他花朵,晒干了,压制成干花,书签,饰品,碎的草渣都可以做驱煞香包的填充料。这一系列产品可以冠上贵人的名号,便会有各地商人慕名求购,从而将产品卖到全国各地。而这些得来利润,又可用于我们本地的民生。”
有人又问:“姑娘,说的简单?这东西的成本呢?”
石水凤笑了:“做生意哪有不要成本的?但驱蚊草本来就是我们这多到泛滥的植物,而且它生长周期短,你采摘了一段时间,只要花根在,它就会迅速地又长出来。这方面就能节省很多成本。”
贵人脸上挂着笑意,只觉得,先前觉得这小丫头有点意思。如今却是意思大了去了。倒有些经营头脑在身上。
这次没白来,总算找到乐趣了!
贵人笑道:“真不知哪里找来了你这么个活宝!倒是心里想的都是你家乡能得益!”随后,拉住石水凤的手,带着几分轻佻意味。
“这也能让咱们莲花县,乃至江城的百姓们知道贵人您的心善,您为民生出力。”石水凤十分不自在地抽回了手,那贵人倒不以为意。
贵人听得眯了眯眼睛,唇角微勾。“可我的名头可不能白用。”
这顿饭吃得有声有色,因为石水凤的一番畅想,搞得大家都双眼冒着金光。除了刘大人。
宴席撤下,贵人明日还有行程,要早早休息。
石水凤也跟随在贵人身后,在刘大人颇有怨念的目光下,小声隐退。
贵人的卧房是刘大人别苑的主卧,宽敞华丽,舒适通风。
房间里早已备好了浴桶和热水,浴桶里竟然还洒满了桃花瓣,香炉里飘出的是一种极淡雅的香。
石水凤也说不出这什么香。
她平日里闻得最多的是海鲜的味道,闻时间长了,甚至能分辨出鱼虾蟹是否新鲜。
有人会觉得海鲜腥臭恶心,但明明海鲜的肉又如此鲜美。就如同施过肥的土壤才能成为沃土,才可成长出娇艳的花朵。
是香,是臭。
往往不能只看表面。
看见那浴桶的时候,石水凤是抗拒和尴尬的,难道,她还必须要服侍一个陌生男人洗澡吗?
想想她就浑身都是鸡皮疙瘩,幸好这时,贵人让她出去。
石水凤想也没想就小跑着出了房间,关上门的瞬间,还听见了贵人的几声戏谑轻笑。
石水凤刚转身,还没回过神,就被几个粗壮的婆子拉住胳膊就往一个房间带。
这几个婆子一看就是彪悍人设,平时没少干粗活,关键时刻这战斗力十足的样子,令石水凤想到了家里的彩玲,若是人到中年,大抵也就是这个样子吧。
被她们硬拖着刚走没几步,石水凤感觉自己的胳膊都快被她们拧断了,急忙问:“哎?各位大姨,大婶,这是干什么呀?”
一个阴沉脸身高马大的肥脸婆子说:“姑娘劳顿一天了,该洗个澡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