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军士齐声高喝：“大善！”

“独子宁家，善否？”

“大善！！”

“老迈宁家，善否？”

“大善！！！”

……

底下军士彻底被带动起来了，高举戈矛，目含热泪，持续大喊“大善！！！大善！！！大善！！！……”

太公望听着面前万余人海浪狂涛般的声音，颓然坐下。煽动民意，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现在事情已经不可逆转，就只能由着赵山河胡折腾了。

万里有个一，天帝真给他整点干货，搞成了呢？无奈之下，太公望给姬发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说两句。民心军心可别都给赵山河笼络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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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发站起身来，双手三次下按，示意众军安静。然后，朗声道：“先主明睿，先主仁慈！”

“先主所遗三策，吾必凛遵立行！”

“赵先生！宝盒钥匙，吾谨遵老主遗旨，转交与公，请善用！”

“臣谨领旨，必不负所望！”

“精兵之策，今日公便施行。一切合式人等，着有司销册，明日辰时开营放归宁家！”

“凡宁家者，赐稷一斛，黍一斗，以为养家！”

众军欢声雷动，大呼国主贤德。姬发面色稍霁，待声浪稍降，双手三次下按。然后朗声正色道：“赵先生！”

“周国国祚，皆赖先生一身！吾以为，第二策固善，成败却在天意与先生！”

“既先生得承天恩，天意必不相悖！故成败在先生！”

“成则天恩浩荡，先生贤能！”

“败则必为先生假借天意，则先生……”

“山河五人，必自刎以谢天帝、国主！”（对不住，我就五个人，没九族可以夷啊！你又不能玩炮烙虿盆当昏君，只好抹脖子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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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发看着他镇定自若的样子，一时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难道他真的是天选之人？

不过自己的远大抱负，只有靠他越过当前这个死局，才有希望实现。所以现在只能交给他宝盒钥匙了。

父亲笃信他是真的天选之人。尚父却说他是用障眼法异术惑人，必是妖人，我姬发才是天意所属。力劝我不要将宝盒钥匙给他。

其实本来我没打算交出钥匙。西伯也好，国主也罢，都是凡人。只有成为大王，才是真的天命所属。钥匙交出，就没了制衡赵山河的东西。

那么，如果事成，我就只有事了禅让一条路可以走了。如果事败，我本可交出宝盒钥匙和雮尘珠求免，日后隐忍养势，东山再起；但是交出钥匙也就没了机会。

父亲首创八卦，感应先天，断事之准天下闻名；尚父身怀异术，卜算也称当世无两。现在我选择相信尚父，到底是因为他是对的，还是因为我希望他对呢？

权谋人事，岂可算天？姬发第一次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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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思绪，姬发举起面前的大爵，对军士们高呼：“我周必胜！我周必胜！！我周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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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帅账，亥时。

五人密谈。

“哈哈哈，赵大哥真够阴的！又得着钥匙，还当众得了军心，可真是一箭双雕啊！吕尚（太公望）那老头子脸都憋绿了！”

赵山河却没有笑，有点沮丧的问冯威赫：“一定要这么做吗？”

冯威赫直直看着他：“政治本来就没有仁慈可言。”

他顿了顿。

“有时候我真希望您是姬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