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侯看着她的眼眸愈发欣赏，本以为这一批杂役弟子中只有顾偶是天才，现在看来这名叫做连小琴的少女同样颇具慧根，往往能问出一些很不错的问题。

吕侯看向其他人：“你们是不是也有同样的疑问？”

不少人点头。

柳清风也抬头看过来，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十分重要，毕竟熟练度面板只能练习入门后的功法，如果他不能靠自己把高深功法入门的话，那将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吕侯微微一笑，合上手中书册，说道：“那么你们觉得那些高深晦涩、威力巨大却极难入门的功法，比如本门的七峰剑诀，是如何出现的呢？”

众人齐齐摇头，有少年壮着胆子说：“我知道，定是天资卓越的前辈一朝悟道创造而成，话本里都是这么写的！”

吕侯说道：“对也不对，高深功法虽然确实大多是天赋异禀的先人创造，但他们之所以能创造高深功法，是因为他们已经懂得、学会了很多其他功法。”

“换句话说，是先有了那些不那么高深的功法，才会再出现那些高深的功法，就好比一座高阁，如果没有前九十九层，又怎会有最后的第一百层？”

众人安静下来，都在领会吕侯所说的话。

没人注意到柳清风不知何时已经低下了头，放在桌子下方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吕师的声音继续在剑堂里传荡。

“凡俗间有句古话叫做圣人必可学而至，什么意思呢？是说圣人一定是可以由学习来达到的，这话放在修行界里同样适用。”

“任何高深晦涩、难以入门的功法，一定都有它对应的学习路径，绝不是孤零零存在的。”

“就拿我金阳峰的《镇岳剑诀》来说，学习它之前必须对《破山剑诀》有足够的理解，而要学习《破山剑诀》，那么又需要先完全掌握《山门剑》并且修炼《不动混元心法》。这其中的《山门剑》是外门弟子会学习的剑法，它的前提就是学过《基础剑招十三式》。”

随着吕师的话语，一条清晰的剑法修行路径便在众人脑海里形成。

“我天琅剑宗为何能被称为天下第一剑宗？原因很简单，因为剑宗之内拥有数百种完整的剑法传承！”

“至于为何入门心法统一选择《归元诀》，也是因为《归元诀》性质中和，练出的真元足够纯净，无论后续选择何种中阶心法都不会冲突。”

“当然，每个人天赋不同，可能修炼到《山门剑》或者《破山剑诀》的时候便停滞不前，那么自然不可能学会《镇岳剑诀》，可只要领悟了《破山剑诀》的真谛，那么我想入门《镇岳剑诀》不会是什么问题。”

“你们听明白了吗？”

剑堂安静了几瞬，随后众人对吕师抱拳，异口同声道：“谢吕师授业解惑之恩。”

不管这些人中最终有几人能登临绝巅，但至少在这一刻，他们十分感谢吕侯的教导。

柳清风静静坐在座位上，许久没有说话，任凭风儿将面前的书册翻得“哗哗”作响。

原来是这样啊。

想明白之后，他微微笑了起来，眼眸深处隐有风雷。

学习，本来就应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