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义凡看着柳清风,问道:“敢问柳师弟有何事如此紧急?”
柳清风说道:“倒也算不上紧急,只是需要去做。”
钱义凡眉头皱得更深,语气里已有些不悦,他自忖以自己外门弟子的身份,对柳清风说话已经非常客气,怎料对方却如此不以为然。
“柳师弟,还请明说到底是何事,我并非不讲情理之人,只是为剑宗服役乃是我等分内之事,不说进了剑宗凡俗之事已如前世云烟,就说若事事假借他人之手,如何能修大道?”
他看得出来柳清风与顾偶过去应该是主仆关系,但那又如何?修行界中奴仆天赋胜过原先主人的多了去了。
柳清风想了想,说道:“我准备练习《归元诀》。”
此言一出,钱义凡微微一怔,脸色稍缓,但仍旧坚持道:“原来柳师弟是一心向道,不愿分心在这些琐事上。但柳师弟需知晓,修心也是修行的一部分,杂役之事看上去琐碎,其实有利于有心。”
“再者说,我等进剑宗自然都是为了修行,若只有柳师弟你不做琐事专注修行,那么对其他弟子是不是不公平呢?”
“你说的很有道理。”柳清风说道,“但这件事只在我和顾偶之间,只要他没意见,又能保证事情做好,我想其他人没有任何理由说什么才对。”
顾偶连忙道:“我没意见我没意见,义凡师兄你放心,我一定能做好。”
柳清风却不想再浪费时间,对钱义凡微微点头致意,转身走到角落里,盘膝而坐,开始尝试运转《归元诀》。
连小琴看了看柳清风,转头对钱义凡笑嘻嘻道:“义凡哥哥,我觉得清风哥哥说得对,而且清风哥哥情况有些特殊,我也觉得应该让他修炼。顾偶如果做不了两人份的话,我也可以多做一点!”
见连小琴都帮柳清风说话,钱义凡只能作罢,带着顾偶和连小琴二人开始整理材料。
柳清风这一组因为说话的原因,开始得最慢,已经有其他组面露不满之色,待看到柳清风竟然开始修行后,不少人更是有些愤怒。
“这人怎么回事?以为生得好看就可以偷懒不干活了?”
“就是啊,难道他不知道只有所有人一起把今日的活做完才能回去修行么?他倒好,现在一个人开始修行,却要拖延我们大家的时间!”
“而且你们看他周身的迹象,根本就是《归元诀》还未入门,身体经脉难以提炼真元,这样的人应该过不了剑门考核才对,怎么会出现在我们中间?”
“诸位师兄师姐有所不知,此人名叫柳清风,与我同日上山,那日是这样的……”
“原来如此,就算是凭借先辈余荫,难道不应该有些自知之明?不应该更加努力不要拖我等后腿?”
钱义凡三人听着这些话,钱义凡面色如常,丝毫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顾偶虽然很想解释,但他生性胆小,又不是熟悉的流云镇,哪敢在众人面前开口?
连小琴却没这些顾虑,双手一叉腰就准备帮“未婚夫”说话。
“小琴师妹,这是他自己的选择,那么便该自己承受后果。”钱义凡低头整理材料,平静说道,“而且我们动作已经落后了,若再分心去应对这些话,如何来得及做完?”
连小琴撇撇嘴,手上速度再次加快。
片刻后,柳清风睁开眼眸,看了忙碌的顾偶一眼。
顾偶察觉到自家公子的目光,回头一瞧,便明白柳清风的意思,放下手里的事,倒了一杯水给他端过去。
“公子,喝水。”
连小琴也跑到他身旁,提起衣袖在他脸颊旁边轻轻扇着:“清风哥哥,你累不?我帮你扇扇风。”
炼器室里大家都在埋头整理,没什么人交流。
于是此刻的茶声和风声格外清晰。
众人抬起头来,不禁有些瞠目结舌,随即有人发出一声冷笑。
钱义凡却埋头专注手上的工作,像是没看到角落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