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莫要哄我,耽误了院里的事,你可承担不起!”
那领头人连道不会,同时将少年狠狠推出,少年虽然面上紧绷,但还是低眉掩盖眼神中的愤恨,向着李桐三人行了一礼。
“也罢,你叫什么名字。”相元基看向那少年。
“弟子林圳。”
“你去把你同门叫醒,来院外飞舟汇合。”说罢,便带着李桐两人离了院子。
走出院子,不等李桐发问,相元基便先一步开口解释起来:“唉,这些弟子虽是修了炼炁法,但苦于天资不足,在务役院蹉跎数十年,早就被磨平了心气认命了。”
说完自嘲一笑,倒也没甚么责怪的语气。
李桐犹豫道:“我看那林圳却是被他们排挤?”
“偶有鹤立鸡群之人,不足为怪。一群庸才,若是见到天资强自己甚多反倒不敢起怨怼之心,就怕也这种不上不下的...”相元基摇头叹息:“还是机缘不足。”
李桐听出了此中意味,如若他没有仙门令,自然也同这林圳一般境遇,看白渡和其余养剑童子谈吐行事,也都像是出身不俗的世家子。
正思索间,林圳也寻来了一名睡眼惺忪的弟子,向着相元基一拱手。几人一同登上了仙舟,云雾弥漫载着众人离了院子。等到往仙宫外飞去时,相元基才开始说起正事:
“白师弟、李师弟,若只是采丝之事本是劳烦不到两位的,织造院内养了不少玉蛁秀蛛,在院内便可采收。谁知十几年前那蛛母产了幼蛛,有弟子看护不严溜了数只出去,若不是有修仙家族说是有采药人上山被其捕食,仙宫内还不知晓此事。”
“若是要灭这妖物,我等却是没带趁手家伙。”李桐转头看了看白渡,见他也是探手无奈:“况且我们也是第一次对敌,也不晓得那秀蛛有何本领。”
“门内既然派遣你二人,自然是备好了武具。”相元基未掐诀的那只手一摆,两把紫竹剑就落在了李桐和白渡膝头:“至于那玉蛁秀蛛也不是什么棘手的妖物,无非所吐丝线坚若金铁,等闲斩击撕不开罢了。二位都身怀剑胚之炁,加上为兄也会在旁掠阵,不足为惧也。”
李桐得此保证,自然也放下心来。仙舟悠悠,迎正阳而沉朝霞,片刻后破开云海,直直往山间行去。
划过朦朦天霜,掠过万年寒峰上的青柏,一阵弥萦的雾气后,眼前是骤然开朗的山涧和亭寨。如剑般的石峰将天幕白雪隔断在外,让这片苦寒之地也有了盎然绿意之域。
很快仙舟就停在了一处山城之中,城中青瓦白墙清幽动人。微湿的石砖小路像是刚经历过一场寒雨,沥沥的散发着尘土的气息。两三总角孩童拿着纸糊的风车欢笑而过,映衬着远处叫卖声。
据相元基介绍,太清仙宫虽自给自足,但时有附近的崇道散修自行采办供奉,不求回报,以成习俗到祖辈相传。
后来太清道人感其诚心,每有人送来灵米灵草,多以丹药符箓回赠。太清赠丹药珍且稀,若是能转手卖予,不但能抵灵材之资,还能有薄有收益。符箓也不吝材质,一张上好符箓甚至能家传三代,做镇家宝箓。
如此经过千年时光,山下聚落而成镇,又扩建为城,城上民风多受道学熏陶,淳朴而淡欲。几家旧时散修也成了修仙世家,虽然也有兴衰更替,但无论是谁得势,都会先把持主向山上供奉的资格。且每三年选灵根资质上佳道童入山修行之事,也由这些主事家族统一调配。
相元基刚收起仙舟,远处便有两三修仙之人急速飞来,见几人身着太清道袍,连忙落地行居士礼,为首管事也是恭敬下拜:
“在下黄霭,恭迎仙宫诸位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