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挛收敛了笑容,她本想挤出些刻薄话来,可临倒头却张嘴难言。沉默了半晌,等到她鼓起勇气想要说些什么时候,左参的瞳孔已经彻底扩散开来,茫然的望着虚空处。
李桐看着商挛站起身来,伸手拔出了头上发簪,随着一头青丝滑落,踏步向李桐飞身扑来。
不过以她的道行别说是对上李桐了,比之左参这种正经打熬筋骨练出来的军中修士也远不如。李桐抬剑发出一道剑虹,当即将她贯的又倒飞出去,摔落在了左参身侧。
李桐看着那双流淌着清泪的眼眸缓缓闭上,面上却没有丝毫波动,只是捏着长剑手指微微发白。良久,他回剑入鞘,向着屋外走去。
......
“那尸首进了巡检司,不出三个时辰就出了结果。那名为商挛的女子修炼的西域密宗功法,说是欢喜禅宗用来控制御下女信众的偏门邪法。”束鸿信用筷子夹起一片鱼鲜,蘸了蘸茱萸酱油送入口中:“练了这东西,便是贞洁烈妇也免不了变成淫冶之人,而且那秘卷凡人看一眼便会迷失心智,欲罢不能。”
李桐坐在他面前,不露声色的翻看着那份巡检司发来的报告。其中提到左参从军中退役后,便在官府追缉外道邪修的组织里做事,而在一次追杀西域邪僧的行动中失去音讯。
联想到之前两人临死前的对话,李桐不由也有了几分猜测,可总归只是猜测罢了,不好与束鸿信提及,提及了也没什么意义。
便当是世道多舛吧。
李桐放下心思,向着束鸿信一拱手:“现在还有两名外道需要追缉,还请师兄将下一人的卷宗予我一观。”
束鸿信品咂回味了口中鱼鲜,随后放下手中竹筷,从桌旁拿起一份卷宗向李桐递来:“这人可就棘手咯,是个火云宗的弃徒,已经打杀了一名追缉他的官府修士了。火云宗虽名声局限于一地,但好歹是个有山门的宗派,常言道水火无情,师弟可要多加小心。”
李桐看完卷宗后也觉得略显棘手,这次的外道是个惯犯了,每月都固定劫一次银号,并且下手狠辣不留活口,所以没暴露过面貌,谁也不知道他是谁。
敲了敲桌子,李桐察觉到了其中不对劲的地方:“师兄,这人行事有些奇怪,作为一介修士,对金银之物所需应该甚少。便是平日里花费奢靡,以他能杀掉官家修士的本事,到哪儿不是被奉为上宾,哪儿用得着自己去劫银号。”
“这便牵扯到火云宗内部的事儿了。”束鸿信说起八卦来是眉飞色舞,平日里苦于没人听他倾诉,此刻有了李桐,话匣子一开便是收不住:“前段时间火云宗老宗主外出未归,后来连魂灯也是灭了,走前又未曾指派继任之人,加之火云宗本就门阀臃乱,自然是为了争权夺势打成一片。
许多外门弟子为了不卷入其中丧了性命,都私自逃离了宗门,而火云宗内门也无暇将这些弟子一一捉回废除修为。所以近来多有火云宗弃徒作恶,阖家灭门的事儿不少,谁也不敢在这关头收留火云宗弃徒。”
李桐眉头紧锁,手指在卷宗上不断敲打着,愈发不解起来:“可官府捕快明察暗访了诸多赌坊酒肆,还有胭脂风尘之地,没见过有阔绰生客,这人便是劫了如此多的财物,到底是用往了何处?”
“说不定是存在储物袋中,留着风头过后再用。”束鸿信慵懒一笑,又重新靠回了自己的竹椅:“只是具体如何,这便要师弟自己自己去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