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除了管控的京畿道地区再一次热闹了起来,似乎几天前首尔发生的动荡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太多的影响。
想来也是,不管是天上飞的机甲还是动辄摧毁了半个西郊的高手,离他们都太过遥远。
唯有往大了说能买来权利和地位,往小了说能买来食物和温暖的钞票,才是第一要紧的事情。
似乎是憋了好些天,今天晚上的街道格外热闹。
酒瓶从醉汉手中脱落而下,哐当掉在地上,然后咕噜噜顺着马路边上顺势滚下。
咣当的声音压不住周围人的喧闹,瓶身上反射着灯红酒绿的暧昧光芒。
直到撞到了一只踏步而出的脚,这才停下来。
姚动皱着眉头,将其再次踢飞出去。
今天晚上,便是齐青崖所决定的离开首尔的日子。
两人神色淡然,举止大方,在他们身上一点也看不出来逃亡的意思。
和周围寻欢作乐,声色犬马的高丽人几乎没什么两样。
他们现在操心的并不是身份暴露的问题,而是该怎么离开首尔。
靠走路肯定是不现实的,得想办法找个交通工具。
要是直接抢来一台车的话,太容易暴露身份,面对盘查的时候也说不清楚。
若是乘车的话,也避免不了同行之人的目光,风险仍旧存在。
但现在他们也没太多的选择,于是准备询问一下,去往南边的车辆该去哪里乘坐。
可是刚没走几步,姚动还没张口打听呢,反倒是被人叫住。
两個浑身酒气的地痞走了过来,似乎是瞧见姚动的打扮像是帮派中人,于是抬着下巴,眼高于顶的喝问道。
“喂,你是哪个帮派的?在这里干什么?”
高丽的黑帮又叫做“组织暴力团”,从名字就不难看出,暴力是其根本。
为了争夺灰色和黑色地带的资源,大打出手是常有的事情。
根本没有任何像是香江黑帮,亦或曹帮青帮这种可以和谈的规矩。
所以当一个疑似帮派成员的陌生面孔出现在他们的地界上,自然是要提高警惕前去问个清楚的。
“我哪个帮派都不是,只是一个憋了好几天,出来找乐子的人。”
姚动刻意控制着自己的嗓音变得更加粗犷和沙哑,听起来居然没有女声的感觉,纯粹像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
她一点也不怕惹事的模样,双手叉着腰,朝着两个高丽人一点头。
“你们的场子有好玩的东西吗?”
见着姚动表现的没有一丝破绽,一旁抱手不言的齐青崖直呼不像是演的。
听见姚动的话,两个高丽人仍旧没有放松警惕,但是也不像刚刚那么充满了敌意。
毕竟若真是如同姚动所说的那般,那他俩转头一介绍,也算是能够挣上一笔外快。
于是乎,其中一个高丽人顿时脸上挂着笑,走上前来就伸手去揽姚动的肩膀。
他嘴里面嚷嚷着。
“好玩的东西?嘿嘿,你可算找对人了。”
姚动不动声色的朝着齐青崖这边走了一步,借势躲开了那人的勾搭。
“要找女人的话,整个京畿道恐怕找不出比我们缪特夜场还要优质的了。”
他脸上十分得意,“知道以前的夜玫瑰吧?那可是有着专门送到阿瑞卡军营里面去的极品货色。”
“现在被我们金刚接手,改名字叫缪特,好马更多了。”
听见这两句话,齐青崖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心里感叹道原来是老熟人。
倒是一旁嘴巴一瘪的姚动挥了挥手。
“没什么意思。”
“没意思?老板是想搞点更刺激的东西?”
说起这个来,两人的眼睛更亮了。
嫖娼他们只能赚到小钱,要是对方想要毒品的话,那里面赚头可就大了去了。
“嘿嘿,老板说的是冰毒吗?”
“不瞒您说,我们有着从东洋专线运送过来的纯度最高的冰毒,军工品质,值得信赖。”
冰毒是此时高丽流传度最广的毒品,其学名叫做甲基苯丙胺。
这种药物最初是由东洋的药学博士长井长义在研究咳喘药成分麻黄素时,意外发现的。
而后一度是以军用药物出现在战场之上,并且效果斐然。
然而战争结束之后,随着战士退役,这种成瘾性的药物也随之出现在了大众视野之中。
之后虽然大量流传于民间,但军队出品的纯度和质量远远不是小作坊自制可以相比的。
听到这儿,姚动总算是脸上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有多纯?难不成比我在西归浦尝到的东洋货还要纯?”
西归浦作为高丽最南边的大型城市,也是和东洋交往最为频繁的城市。
这儿和首尔相比就像是穷乡僻壤,但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却是处处都有着东洋风情。
齐青崖和姚动想要离开高句丽半岛南下的话,除开几个大港口之外,西归浦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姚动才故意把话题往上引。
“西归浦?”
那人脸上明显带着不屑的神色。
“我们的货从东洋开船到仁川港,然后直接送到会所里面,西归浦只不过离东洋近了些,他们怎么可能拿得到不外传的尖货?”
姚动故意撇了撇嘴。
“吹牛谁不会?我可不相信你一面之词。也就是我今天没找到以往去西归浦的车,否则又怎么会在这儿闲逛。”
见着姚动似乎是个懂行的人,另外一个一直没开口的高丽人也终于是帮了腔。
“这两天才刚刚解除管控,越是往边境去的车,班次越是少,蓬莱洞的车站一天只有两趟去南边的,分别在早上和中午。”
“您这个点想去,可没有夜班车。不如来缪特尝尝看,如果货要是没您以前的纯,那大不了不收你钱。”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不收钱?
呵呵,先不说他对缪特的货有着绝对的信心,其次你人只要进了缪特,还有敢吃霸王餐的?
然而已经问到消息了的姚动顿时兴致缺缺,一句话都不愿意再跟他们多说了。
摇了摇头,脸上仍旧挂着不满意的表情,然后朝着齐青崖努了努嘴,两人立马就走。
见到两人的态度,那高丽人立马就不干了。
什么意思?想走?白白浪费我这么多口水?
他俩对视一眼,立马便想要追上去给这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一点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