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玉涟池皱了皱眉,想起了那道跟在玉虹身后的佝偻身影。
“你放心将许诺的权力给玉良送去即可,那玉悯也不过是一个坐吃山空的废物,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玉涌沙似乎不愿多说长辈的事,“只要在玉良从玉悯手中抢走权力之前,将他控制住,一切就好办了。”
“我已经查过玉良,这两年来,他一直在申求进入祭坛中,似乎是想成为祈节人。”
“这样,你明日去祭坛,物色一个听话的修女,让她和玉良交合,就能初步把这小娃娃控制住了。”
“好吧。”玉涟池点点头,起身离开。
“走什么?”玉涌沙又叫住玉涟池,“你今晚别走了,陪我批阅公文。”
玉涟池眉头皱起:“我审批这些做什么?我日后将要成为朝圣者,成为聆听真言的人,不需触碰这些琐事。”
“你有把握活下来?”玉涌沙抬起笔,问道。
“怎么就活不下来?”玉涟池的眼神忽然狂热,“灾祭大典上向主祭大人进言的人只能是我!”
“我让你退出去,你活不下来。”玉涌沙将笔拍在桌上。
“为什么?我等了多少年?我等了二十五年!”
“十年前我十五岁,本该是我聆听神言,那玉风发疯,抢走了我的机会!”
“现在十年过去,我终于等到灾祭大典了,我若不争,等灯嫡或船嫡上位,就再也没有我的机会了!”
“十年又十年,我有几个十年!!?”玉涟池的哭吼声回荡在厅堂间。
“我说你争不过,就是因为你不够狠。”玉涌沙很淡定,“若你当时心狠些,直接释放血玉里的邪力,杀了玉云白,哪会有现在的麻烦事。”
“异灵就异灵,那又怎么样?多死几百个人而已,主祭和护法都在这里,怎么样都伤不到你。”
“我……”玉涟池抱住脑袋,“不行,不能这样,这样就步了那暴君的老路,这样会被娘娘抛弃的!”
“切,你们几个争来争去死了多少人,现在居然叨念起慈悲来了?”玉涌沙冷笑。
“你tm说什么?”玉涟池一把将茶杯摔碎,“他们是自愿为我去死!”
“呵呵。”玉涌沙冷笑,他掏出一柄华美的匕首,将刀柄递向玉涟池,“你不是想聆听真言,成为朝圣者么?”
“现在我告诉你,只要你杀了我,你就能掌握我的所有权力,用碾压的力量杀光你的竞争者。”
玉涟池的双目颤抖。
“不,不行。”玉涟池连忙摇头,“父亲,你现在在帮着船嫡老爷较量着灯嫡的干系吧?倘若我拿这些权力去争……我们好不容易维持的……现状,就会崩溃。”
“到时候,我成了朝圣者,没人能拿得动我,但,但我们这一系,就……就……”
“呵,废物一个。”玉涌沙站起身,一脚踢翻茶桌,炭火溅在玉涟池身上,烫的他乱跳。
他转过身,将后背暴露给自己的孩子,径直走入侧门。
“你有一晚上的时间可以杀我。”
玉涟池看着地上那柄刀,眼睛里涌起血丝。
他看见了,看见了自己心底深处。
那一团呐喊的,颤抖的,矛盾的。
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