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里只有你。

玉云白本想这样回答流宋的疑惑。

虽然是大实话，可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思维，让他觉得这样很油腻。

而且，直觉告诉他，这话并不投机。

玉云白放松了搂抱流宋的力度，眉眼间也忍不住露出笑意——无论怎么说，他终于能看见东西，能看见流宋了。

而流宋确实长得很甜，恰到好处，刺激了玉云白的味蕾。

甜喜在心尖发酵，也叫他控制不住嘴角的弧度。

流宋披着一头海蓝色的过肩长发，光斑浮动，如海波荡漾。

虽然发色受了神灵少女的影响，但发丝间的柔光却独属于流宋一人。

她的皮肤很白，像是海水泡过那般白，影叹组成的经脉给了她些许血色，让她多了几分生活气。

右眼血红，这是影叹的颜色。

而左眼黝黑，往内深看，像是藏着星空，藏着一座城。

是神灵少女摔碎的星城之瞳。

二八芳龄的她，身上还带着一丝稚气，五官未完全长开。

女人味这个词，也跟少女完全不搭边。

流宋盯着玉云白，等着他的回答。

玉云白觉得，直接将流宋的容貌描述出来反而不好，这姑娘的心底，恐怕不想听自己描述她的样子。

“你希望自己是什么模样？”玉云白刚出口就后悔了，自己说的这是什么鬼话。

“......”流宋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带上了一丝试探，“先生觉得，丑陋吗？”

——她意外的很实诚，并不遮掩内心的想法。

她也经常听到他人的夸赞，可她分不清，那究竟是考虑她的面子而编织的谎言，还是真心实意的赞叹。

只有流苏的描述会相对客观些，但只停留在有眼睛有鼻子的程度，根本没有她想要的答案。

她也注意到了其他男人惊叹的目光，可她还是分不清，那究竟是男人的冲动佐使，还是真的让人心动。

她没有自信，没有能打动玉云白，敲开他的心门的自信。

他可是三嫡老爷，不知见过多少绝艳美人，色域之事，随意勾勾手指就能满足。

玉云白这才意识到，流宋想知道的，是自己对她容貌的“感觉”。

确切的说，流宋不过是借着自己能看见她这一契机，暗戳戳地试探着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状态，感想。

好看？心动？

还是喜欢？

直接这样说，未免太不负责任。

玉云白分辨着自己的内心，品读着，咀嚼着。

从初遇，到流宋死去，玉云白都没有对她有过非分之想。

哪怕是和她躺在同一张床上，自己也从没动过手脚。

若是说冲动，这自然是有的，身为正常的男人，玉云白无法遏制它的诞生，却能用各种由头将它压制。

究竟是什么时候，流宋突然在自己心里有了重要的地位？

是她死前的祈求，还是她头上的浪嫡妻绳？

玉云白觉得，这些事情对于他心灵更多的是震撼，而非感动与喜爱。

这些情感缥缈不定，让人很难一眼分清它的形状。

这些真的能作为支撑我爱她，与她白头偕老的理由吗？

我真的爱她吗？

玉云白发现自己还对流宋不够了解，自己似乎是从这一刻开始，才真正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