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叫外人看见,倒也没啥啦。”流宋脸上一红,她忽然一愣,神色黯淡下去,“是,奴家知道了。”
“叫贵仁来吧。”玉云白接过流宋手中的皮夹,敲了敲床栏,“别装了,快去。”
“是!”流苏早就绷持不住,连忙下床,灰溜溜地跑了出去。
贵仁走进厢房,便看见桌前的一道靓影,拿着鱼骨笔在烛白木上写写画画着什么。
“...流宋姑娘!”虽然在意料之中,可见了真人,贵仁还是忍不住惊叹。
“我用了些秘术。”玉云白站在一旁,轻轻勾起流宋的手指,默默地将气机注入,“流宋还在起草断买契,趁这时间,你我聊聊,送些吃食来。”
流宋气机的根源是玉云白,意味着玉云白要用一个人身上的营养维持两个人的生命,再加上他已经三日未进食,靠着人皮那点血水撑不了多久。
“关于流宋这件事,当前还需要你保密,同时,我也会去查清楚福生的事,尽量给他一个好的下落。”这是交易。
“我决定将这茶楼赠与你。”玉云白指了指桌上的断买契,“但是有几个建议,你自行分辨。”
“老爷请讲。”贵仁不是矫情的人,他感受到玉云白似乎是要做什么大事了。
“第一,关闭茶楼,不再做茶水生意。”玉云白说道。
贵仁皱皱眉,他立刻走出门,叫三个干儿女将茶楼门关上,茶楼里没有客人。
他很清楚,自己没有手,他也不敢叫客人们喝福生炒的茶。
而玉云白也一副不再说书的样子,茶楼便失了最大的招牌。
清茗茶楼便只剩下招待客人和说事聊天这一作用。
可显然,花阁更适合大人物们聊天说事,氛围也更为恰当。
与其干耗,不如关掉,不再挣扎,换一条经营的路子。
而此关门一举,便是向玉云白展现决心,希望玉云白能毫无保留地将建议说出来。
“第二,我明早会送你一种秘方,但这秘方的工艺细节我并不清楚,需要你去多次尝试摸索,万不可将这秘方泄露出去。”玉云白简单描述,“这种秘方最后做出来的东西叫‘纸’,是一种扁平的,像是烛白木页这般能写字的事物,我光说你不能理解,到时候按照秘方去做一遍你就大抵明白了。”
“是。”
“第三,桌上的几沓烛白木页,是我这些年来的说书手稿,是由流宋记录的,大抵有几十来篇完整的故事。不过再过几日就要送入文冢焚烧,你找几个记性好的人背下,造出纸后,将上面的文字誊抄下来,用线装订。”
“灾季和冰季的时候,你就尽量多造些纸出来,质量无所谓,尽量找到快速,单独环节好学的法子。”也就是量产。
“就先这样。”玉云白说完,接过食物,流宋恰好写完了断买契,递到贵仁身前。
“小人明白了,可将这茶楼的地契给小人又是为何?”贵仁有些摸不着头脑。
玉云白哈哈一笑,“算是对你的感谢,谢谢你陪了我四年。”
“这礼也有些重......”
“不重,恩情不能金银买。”玉云白看了一眼流宋,听着天空中临近崩溃的哀鸣,“而且,我该回去了。”
回哪去?
祖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