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纱朦胧着雪覆盖的官道,几架金奢华贵的马车艰难前行,首端四匹佼驹迈动健壮的四蹄拉动着沉重的马车飞驰。
周围时不时从雪砂遮挡的寒林中冲出腥红兽瞳的野兽,玄色轻甲影卫在马车四角顶蹲守,手中蓄力压低持剑,以备第一时间攻入血月山林间发狂扑出的野兽精怪的致命要害。
驶入官道后,十七架马车各有影卫蹲守,其余人将重要急需的物品转入前面马车,再迅速将受伤马匹卸下,开始换匹于首架之后。
影一将遮盖马眼的黄金鬼面后面皮扣拉紧,确保殿下所乘马驾的佼驹中途不会甩下鬼面窥见血月以至发狂伤人。
野兽怪异的嚎叫声渐渐靠近,影一看着殿下最爱两匹白驹只能前去禀告:“主子,踏雪与白泽受伤了,你看如何处理。”
一盏白玉杯盏从车窗口砸出,玄石打造的片帘拉起,雪白皮毛挂帘被骨肉匀称的手撩开些许,影一稳稳接住,自是知道如果殿下所爱的杯盏落地而碎,又是一通训教和责罚。
影一单膝跪在刺骨冰寒的雪中,请罚道:“恕属下自作主张惹殿下动怒,只是踏雪与白泽腿部被撕咬无法长时间行程,带着恐会引来更多发狂的野兽,殿下安危为重.........”
金冠华袍,面如冠玉唇染薄粉,目射愠怒,轻启薄唇冷声道:“把八、九两架腾出来。”
影一应声退下,指挥影二、影四将踏雪和白泽领去两架空车内,看了眼远处暗紫的天空腥红即将正挂的血月,还有仿佛近在耳畔的嘶吼。
犹豫不过瞬,未将八、九两架马车的马换下,没理会两人的欲言又止和提醒,只是吩咐二人将几头行动尚可的轻伤马换上空车,在九架后面更行。
一头满身血痕的狐狸从一侧扑出,影一一剑将其劈斩,滚烫的血液伴随刺鼻的腥臊味洒了一身。
影一一抹脸上的血迹撒上遮盖气味的药粉,未皱一下眉,大声吩咐道:“起行。”
其他影卫各司其职将首架马车率先保护起来,而后开始吹哨,马车纷纷开始行驶速度渐快,没多久就驶离原地。
林子深处一群冬鹰半空盘旋,时不时抓准时机就攻击下面奔跑的兽群和行驶的车队。
影一运功一道玄气劈出,手里一块布挥的虎虎生风,要是血染脏了马架殿下又要生气了。
别的马架李泽清肯定不会理会,但要是他乘坐的车驾马匹喜爱的东西染上脏污,别说陛下说他就算训了也没用,九殿下生气倒霉的就不是一个人,这里所有人回去都有的受。
聚集的野兽越来越多,遮盖气味的药粉也慢慢见底,闻到血腥味的野兽精怪像是饥饿了半月落难者,它们躁动的同时又不顾死活的接二连三扑上,直到撕咬下一块血肉才肯罢休。
影一看着逐渐靠后的八、九两架马车,血光映入眸底咬咬牙还是示意弃了。
他自是真的回去讨不到好果子吃,加注在身上的刑罚自是少不了,但九殿下的安危远大于这一切。
他们可以回去受责罚,东西也可以没了,自己的命也可以没了,但是九殿下是他们效忠的主子就不能有任何损伤。
这是他们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第一个命令,完不成和死了也无异。
影二来到首架马车,低声在影一耳边低语了几句,李泽清在车厢内气完影一的擅作主张,又在两人低语时直接道:“该丢的丢,回去从你们月俸里扣,还有……回去挨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