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诸如我们始终是再亲不过的亲戚之类的套近乎话,卢幽空着的右手顺势接过了已经递过来了碗筷,
着手往已经沸腾起来的奶白色锅底中,夹放各种常见的火锅菜,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闻着沁人心脾的奶香,刷着晶莹剔透的肉片,大口大口的吃,米饭一碗一碗往肚中下,
虽说不上狼吞虎咽,但这副专心干饭而心无旁骛的吃相,怎么也算是个饿了好几天的人才能表现出来的。
过程中由于手机有些碍事,其索性就放在桌上,打开了免提。
听出是柳老师的声音,彤依依一双大眼睛瞪得老大,耳朵竖起听得仔细。
听到精彩的地方一度忘记自己肚子还饿着,
甚至打烊回家来的两个老人走到门口,以审视目光不断打量卢幽这个年轻人,进而与自家宝贝孙女进行适配度的合算,她都没有能注意到。
反倒是卢幽见二老久久不迈进屋来,出于礼貌性的主动起身打起了招呼。
“想必您二位就是依依同学的爷爷奶奶吧,她在学校经常提及你们二老,说奶奶厨艺顶呱呱的棒,爷爷书法卓绝……”
客套话说到一半,彤依依总算回过了神来,神情一肃间笔挺站立了起来,并试图将早已不合身,好些地方都勒得慌,好些年前就成为纪念物的短裙往下拉一些,
一只小手慌乱无比,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奶奶见状笑得慈祥,爷爷见了眉头紧皱,卢幽见了……
好在奶奶看出了她的窘迫,连走到她身旁接过了碗筷,被推着她进了房间。
走着还不忘回头招呼道:“唉,老头子,你跟个木头一样杵着干什么,没瞧见家里来了客人呀?!”
“快去把冰箱里的那块刀鱼肉取出来,切成片,一会我出来给这位小朋友做上一道我最拿手的刀鱼肉面,”
“正好今天还是依宝的生日,一会我们为她简单庆个生。”
听到要特意为自己做碗面,卢幽一开始本想着婉拒了去,但紧接着听到今天是彤依依的生日,就没好意思开这个口,
毕竟吃饱了就走人多少还是不太礼貌,尤其是面对这种心眼看着都大好的长辈。
而就当他们去忙活的时候,卢幽注意到楼下正乒乒乓乓跑上来一群大汉,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家伙事儿。
刀枪棍棒,时不时碰到墙面和护栏发出刺耳声响,
人还未到阳台,就听到一阵咋呼喊声:“杨老太、彤老头,今天该交管理费了哦!!”
“店台子里我看过了,只有三千来块,不够的哦!”
正切着硬邦冻刀鱼肉的爷爷听到这话,狠狠将菜刀钉在了案板之上,小声嗔怒道:“这帮杀千刀的,店里明明有整整一万块,”
“上月说六千,今天说三千,下月是不是就该说一分没有了?”
“真当我们好欺负不成?!”
口头上虽是这么说,但其却是一点也不敢怠慢的从书架上翻出了一个上着锁的铁匣子,
奈何打开锁一看,里面只有薄薄一叠百元钞,细数不过十二张,共计一千二百元。
奶奶从房间里快步出来瞧见,脸上顿时露出无奈苦色,但还是抓起它们,连带着书架上一整条未开封的香烟往门外跑去,
中途面向卢幽时努力挤出的笑容也是苦涩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