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面而来的稀缺感，这是虚无，还是时间？

在场的警员都感到案件所承载的时间重量。

几代的交织，许多人深陷在时间中，也感知了它的变化。

闫明看了一眼张薇。

从吴佘口中，他获知了张薇的近况。

少女已褪去青涩，沉稳中，有一丝坚韧。

老大哥推荐张薇来警局的时间可真……

闫明暗自感叹。

“赵晓梅继承了白艳的全部遗产……”闫明说道，“十九年前，在蓝雨咖啡馆自杀的白艳，或许，她和这个三十四岁的白艳也有些关系。这件事，冷波你们得好好查清楚！”

“明白。”冷波回道。

“年纪差得那么多，怕是隔了一辈的亲属？”陈军推测道。

“当时，赵晓梅有白艳写的遗嘱，也没有白艳的任何亲属向法院，或向警方提出质疑。”闫明说道，“我们也核实过，白艳确实没有其他亲属在世。”

“孤身一人，没有亲属……”陈军说道。

“闫队，三十四岁白艳身份证上的名字和她对外生成的名字不一样。”信鸟说道，“这事是银行职员李小冉告诉我的。”

“什么情况？”陈军好奇道。

“李小冉喜欢读推理小说，她说网络推理小说家‘九命’自杀身亡后，网络上，有人为‘九命’举办了一个告别活动。李小冉看了活动视频，主持人称呼‘九命’的未婚妻白羽。那时，李小冉没多想。不过，在警方询问白艳银行账户信息后，李小冉才意识到白羽的相貌和白艳身份证上的容颜，一模一样。”信鸟回道。

“你核查过？”闫明问道。

“查了。白羽和白艳，这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信鸟回道。

“有意思！”陈军说道。

二组的李晓生大声说道。

“我想说几句。”

见众人都在等自己发言，李晓生说道。

“十号，李晓妍声称看见遗书，以及劝慰王漫妮的时间，我看汇报里写的是上午十点十分，这时间与肖雪琪手机接到孙茜微信，即指示肖雪琪转款的时间，中间只差了五分钟。”

“所以，我们将李晓妍作为下一阶段的重点嫌疑人啊！”信鸟打断道，“你不会就说这些吧？”

“当然还有别的。”李晓生不悦道。

显然，会议室中，最年轻的两人将彼此视为了竞争对手。

“晓生，你还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我很想听听你的分析。”冷波安抚道。

“既然，冷队都说这话了，你就大胆说吧！”陈军附和道。

“好的。”李晓生平静道，“王漫妮佩戴的项链吊坠是一个玉质笑脸。刚才，柳叶怡提到了尹墨的案子。我没记错的话，在尹墨的父亲尹曲杀害杨丽娟并自杀身亡的命案现场也有一个玉质笑脸的把玩件！”

“嚯！你小子还真咱们局里的数据库啊！”杜玉堂佩服道。

“没什么，我只是爱看以往的案件而已。”李晓生腼腆道。

“你是怀疑眼下，王漫妮的案子与那起案子有关联？”杜玉堂疑惑道，“只凭一个……”

“杜师傅，白艳和仙女酒吧，这两点也很巧啊。”冷波说道，他转动了一下黑色的碳素笔，“仙女酒吧所在地就是‘玩心’网吧的原址，而自杀身亡的白艳就是‘玩心’网吧的幕后老板！”

“没错。十九年后，同名同姓的一个女人给王漫妮转了笔钱后，没多久，王漫妮就莫名奇妙地消失了，随后，她的尸体被人在西山崖下发现……对了，王漫妮还服用了一种市面上无法购买到的药物……”李晓生补充道，“我怀疑现今的两起案件和十九年前，白艳的自杀案以及尹墨的被害案都有关联。”

“晓生，你的怀疑需要证据才能确定。”闫明说道。

沉默中，每一个人都重新梳理着案情。

翻动纸张的声音，清脆悦耳。

两分钟后，王闫问道。

“十月三十号，微信是怎么回事？我看报告里没有具体的信息。”

“微信的事情，我还没来得及整理，会后，我再给大家传送。”信鸟说道，他有些不好意思。

“工作已经处理的很好了，你不用太在意。”闫明宽慰道，“要不，你简单说一下，有什么疑点吗？”

信鸟面露难色。

“我来说吧。”张薇说道。

利用有限的时间，张薇迅速浏览了二人微信上的信息。

众人将目光聚在一处。

其实，他们都想听听新同事的想法。

“简单来说，黄雀在后后，这说明二人深知这是一场环环相扣的围猎，猎物无法结束被猎杀的结局。”张薇平静道，“物物相累。从某种角度来看，两起犯罪之后，若出现的第三起命案也有类似的共同点，那我们也成了共犯。或许，犯罪者就是想让我们参与到他的谋杀中。”

新人新语。

谁想，新意却带来了一股冷气。

会议室，不知为何，骤然下降了不少。

“共同点，两起命案的现场，确实有些相似。”杜玉堂唏嘘道。

“玉堂，你有什么看法吗？”闫明结语道。

片刻沉静后，案情分析会有了其他的声音。

痕迹检验组组长杜玉堂，不改老气，一脸沉重道，“两个现场都被人仔细清理过，也精心安排过！”

“杜师傅，怎么清理和安排呢？”陈军问道。

杜玉堂先说了王漫妮的命案现场。

山崖顶上，有一块石头被人挪动过。

“遗书放在一块石头下，我查看了石头底下的土层，总之，这块石头是被人从西南移动到西北处的。”杜玉堂回道，“不过，移动的痕迹被人清理掉了。”

“杜师傅是想说遗书是被人故意放在西北的一块石头下。”冷波结语道，“另外，遗书也被人故意套上了一个透明的塑料袋，这显然是想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