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父亲糊涂!”
“你小子懂什么!”贾敬瞪眼:“当年太上皇是如何宠爱义忠亲王你是没见过,你要是不小心冒犯了太上皇,他还能容你,你要是冒犯了义忠亲王,他比义忠亲王自己还生气。义忠亲王朝府里伸手,府里能不给?”
贾蓉插了一嘴:“府里难道没钱?怎么还要向朝廷借。”
贾敬这才正眼看了贾蓉,比他父亲倒有悟性一些:“堂堂太子怎么好直接向臣子伸手要钱,只说让府里去户部借,混在勋贵当中,也不显眼。待太子登基,这账自然会帮府里平了。”
可惜,登基的不是太子。
“你父亲说,当今也知道?”贾珍猛然看向尤清之。
“是。”
“父亲!”贾珍转头看向贾敬:“完了完了,这可如何是好。”
贾敬安抚贾珍:“你先别急,再怎么着也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事。”又沉沉地看向尤清之:“你父亲缘何知晓?”
尤清之放下心来,贾敬并不是个糊涂人:“我父亲是当今的人。”
尤清之见贾敬仍看着自己不说话,知道他并不完全信任自己,接着说:“当今潜邸之时曾在户部当差,而我父亲恰好分到户部。我父亲敬佩当今勤勉负责,而当今也有招揽之意,于是便投靠了当今。”
“即便如此,你又为何知晓?”
“我父亲膝下亲生儿女只我一人,少时便把我当作男儿教养,常常以朝廷之事与我分析。父亲当年说,太子谋事,除武力外,财物必不可少。当今在户部,早已看不惯勋贵借钱挥霍,只是太上皇仁慈,每每放任。于是当今一一调查了金银去向,想向太上皇告发,谁知竟发现了太子的不轨之心……”
贾敬接着追问:“你为何要把这些事告诉我?”
尤清之冷笑:“我父亲早逝,继母不慈,听得宁国公府高门大户,急急应了这门婚事,我才嫁进府里。”
贾珍听着不高兴了,打断尤清之:“嫁给我难道还委屈你了不成?”
贾敬瞪他一眼:“闭嘴!你真当宁国公府是福窝不成?你接着说。”
“常言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已是没得选了,但是父亲您还有得选。”
“我?”贾敬无奈:“我已退至此处,还有什么选?”
“父亲真觉着,你装作出家,一味好道,就能让当今饶恕之前的罪过?且不论父亲只身出家,宁国公府、荣国公府依旧是京中二等的门户,府中好几百人口仍旧锦衣玉食,在当今眼中以父亲一人之苦楚,能换得全府上下风光如前?”
“况且,父亲你看看”尤清之指着贾珍和贾蓉:“这就是你们公府的嫡系子弟,成日里招猫逗狗,不知道干了多少缺德事。前罪未消,后罪已添,公府的未来已在眼前。”
贾珍刚刚从贾敬被逼装作出家求道一事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又听到尤清之如此贬低自己,贬低国公府,一时不知怎么反驳,指着尤清之:“你你你……”
“好了,你自己不成器,不怪人家看不上你。”贾敬打断贾珍,向尤清之问到:“照你看,日后宁国公府该如何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