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诩真腹诽了一阵,但也一筹莫展。他只好端坐地上开始整理起布兰沃夫能提供的所有资讯。
身体机能很棒。从11岁注射那种黑色魔药后身体能量提升很快,正常状态下反应速度可以达到常人的三到五倍,回忆里的搏斗场景,出手之狠戾与敏捷跟野兽差不多。对了,白袍人说过,这药名叫暴徒。是这药叫暴徒?还是被注射者服用了之后叫暴徒?记不清了。也不重要。
第二点,不识字。这个缺陷很要命。不过目前的处境识不识字不打紧。活着更重要。整理到这时,脑子忽然抽搐了一下,在这等恶劣的情况下活着竟然还重要了?真的很奇怪,那当时的情形自己为什么要自杀呢?是不是非要自杀不可呢?
第三点,应该是最最重要的点,是昨晚上的客人是什么来头,她穿的是红袍而不是白袍,红袍是昂贵的印哈娜地区产的丝绸做的,幼时布兰沃夫在安鲁德大教堂前面见过这类女士,丝绸像水波一样,而且透光性很好,妖娆的身材甚至光泽都能看得见。茉莉街的卖身的女士们穿不起,所以穿的是细麻,细麻没那么熨贴,于是她们故意将很多部位剪裁开来,也可以达到荡漾人心的作用。
既然是红袍,一定是贵族来的。而能进来斗奴所的贵族,只有一种目的,就是娱乐。
娱乐的方式有很多种。最主要的就是交媾。斗奴们健壮的体格,野性的勃发吸引着那些爱好者如同飞蛾扑火般赶来。布兰沃夫思索了一下,发现昨晚并没发生此类事件。
布兰沃夫重新将眼光投放到地上的图纹上。那血色五趾又开始浮动,这时昨晚与红袍女交流的信息忽然清晰的涌上脑海来。
“这绿色的石头叫做唤灵石,珍贵无比,服用了之后,会唤出不确定的灵,这种灵是很强大的,可以给你某种赋能。虽然是短暂的,但有了这种能力,你就能在明天的战斗中活下来。”
“明天的战斗是贵族的成人礼,也是你的自由之战。你胜了,你就将获得皇室的馈礼,自由人的称号,你在斗奴场的日子将一去不复返。你要输了,便是死亡。这对你没有任何损失。”
“你要是赢了,成为自由人了,你就是我们血夜女神教的人。黑夜从你心脏处生长,遮蔽住明亮但虚假的天空;秘密从黑夜里爬起,嘲笑所有人的眼睛。”
聂诩真默念了一遍”黑夜从你心脏处生长,遮蔽住明亮但虚假的天空;秘密从黑夜里爬起,嘲笑所有人的眼睛。”这感觉有点像间谍哦。他皱了皱眉,血夜女神是什么组织,听起来就让人发怵。
唤灵?到底唤醒了什么样的灵?从这利剑一样的爪子判断应该是某种野兽了,什么样的野兽有五根趾?哎,我掌握的信息太少了。
从今往后,我就是布兰沃夫了。毕竟,聂诩真是自己主动放弃的,人死名灭。
将注意力再看向那图纹,发现那种眩晕的不适感已经消失了。他忽然有了异样的想法,他在空中用手做了抓握的动作。
一道虚影从手的方向往前刺出,也做了一样的动作。瞬间消散,但消散前布兰沃夫看的清楚,是一只手,形状就是自己的手,只不过像空气泡一样透明。
“无形的手?这难道就是红袍女说的赋能?”他在房间内开始挥舞演练这只手。他尝试从远处用这只手去拉铁栅栏。
“有触感,但拉不动。”
“或许是太重了,换个轻便些的,比如,看能不能把外面甬道的壁灯的火掐灭。”
布兰沃夫测试了一下,无形的手可以往前伸五米,这是极限了。但方向可以拐来拐去,很容易的碰到了不远处的壁灯,上面的焰火正随着不稳定的牢房内的气流摇摆。他用无形的手掐了三次,很烫,但根本没用,连焰火摇摆的方向也没改变。
“所以说这玩意儿没用?这个赋能很鸡肋啊!”布兰沃夫皱了皱眉,一定是在那个世界做股票时那种想用无形的手操纵市场的执念太深了,穿越过来就成这鸟样了。
忽然甬道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像被驯养的狗一样的直觉告诉布兰沃夫,教官来了。他马上趴在地上,用最快的速度将地上的图纹擦拭掉。反正是血迹,这房间里最不缺的就是血迹。
教官的脸出现在铁门围前,秃头,绿色眸子,脸上疤痕交错。但可惜都只是老疤,没有新疤痕。布兰沃夫心里惋惜着,同样用野兽般的眼睛看着教官。
“该你上场了。”教官目无表情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