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沃夫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叹声。
“所以说斗气是在战斗中自我觉醒的,有的人觉醒的早有的人觉醒的晚,大部分人是觉醒不了的,你身上就没有。”
“那泰莎小姐呢?”
“我八岁就觉醒了。只是到如今进步不大。”泰莎眼里掠过一丝灰暗,明显对自己的状况很不满。
布兰想要她展示看看,但泰莎忽然步伐变快,也只好就此止住。
出了商铺街道,泰莎招了一辆灰蓬马车,车夫的脸像洋槐树皮,身上脏兮兮的皮革短袄都比他的脸平整的多。泰莎给他五个铜索尔,告诉他共知会的地址。
一千个铜索尔是一银塔卡尔,这是布兰最常见的货币。金塔卡尔和银塔卡尔的一面是灯塔与海洋,另一面是剑;而铜索尔的一面是麦田,另一面是一群纤夫在拖一艘帆船的场景。这种货币据说在海外也是流通的,这也是货币上没有大头像的原因吧。
刚要上车时,忽然一群小孩熙熙攘攘的往马车跑过来,他们衣衫褴褛,脸比臭水沟的老鼠干净不了多少,但眼睛明亮,甚至有着某种狡猾的光芒。
“是自由英雄布兰沃夫!自由英雄布兰沃夫!”
几人齐刷刷的喊着,引得街头的行人往这边张望。
“自由英雄布兰沃夫,
生在最阴暗最丑陋的湿鼠街,
褐肉汤是最奢侈的食物,
黑夜是最安全的摇篮,
他没有在黑夜中睡去,而是在黑夜中奋战,
贵族又如何?杀死后也无非是褐肉。
死亡又如何,最贵莫过自由。”
他们齐刷刷的唱着,像是演练了很久。追到马车旁,却也不伸手乞讨,也不拉扯,只是一遍一遍的唱着。布兰从这群不到七八岁的孩子们的脸上扫过。
有蹊跷。
在斗奴场杀死一个贵族,就获的了自由英雄的桂冠?歌曲如此押韵,绝非这些流浪的小孩能够编造出来的,会是谁编的呢?有什么目的呢?名字和出身都没有错误,信息是谁泄漏的,莫非是教官佩德罗.班赛?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布兰沃夫隐隐觉得不妥,别小看这童谣,不出一天,可能就满城皆知了。最直接的效果就是自己成了靶子,三头犬家族要刺杀自己可就容易多了。即便有大麻家族罩着,也不太安全的样子啊。话说大麻家族这父女连个随从都不带,是有多高傲自大啊,还是说多贫穷?
他望了一眼泰莎,发现泰莎正用严肃的眼光看着自己。她思虑了一会儿,并未对刚才的歌谣置评,说道:“先去共知会。”
穿过热浪炙人,铁器争鸣的铁链街,再往左向走五百码就到了静默侍女街,这里整年都是没有人语声,阴森的吓人,马夫也小心翼翼起来,不敢扬鞭催促,出了静默侍女街,就拐入一条沿着河道修的土路上,这里也较为清净,但一点儿也不阴森,反而会让人生出休闲自得的心情来。
又从土路拐到大路,视野里就出现了如象牙般白洁高耸的建筑,有七层楼高。一楼外墙上有一些巨大的人物的雕刻,布兰却一个都不识的,即便其中有乌鸦之柱下的老歌者提及过的人物,也完全对不上号。巨大的门扉上方有铜铸的三个大字,意猜就是共知会。左扇门上也雕刻着字,要是布兰识得,会表示赞同:我们并没有创造知识,只是发现了它。右扇门倒是空的。
从听完歌谣上马车到走上共知会殿堂的台阶,泰莎一声未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