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鸟们看不到的听不到的东西更多。泰柔娜曾经跟我讲过，要从千万条消息里挑出有用的东西很难，而且挑出来的不一定是真的。”

布兰联想到亵渎石板事件，确实如此。有的时候确实是真假难辨。

布兰借用的异能百鸟乘风已消散，说明泰柔娜生命没有危险。他稍微放下心来。

“你在这里照顾泰柔娜。奥斯基亚城里我并不熟悉。父亲每次都来这里想必有他的道理。想必是个安全的据点。”

“她多久能醒？”布兰皱起眉，他本来已经有了计划，从巴斯克斯长老说的贩卖人口的黑档口查起，看能不能打听到意外的消息。而且从泰柔娜的具现中，还有另外一条线索：据亚力推断，那假的巴斯克斯可能来自教会。

他可不擅长照顾人，哪怕对方是个美女。

泰莎像风一样刮出房间。

布兰决定再次借用泰柔娜的异能先是聚焦国王海利斯。结果出来无数的声音，教会的赞美，“感谢风暴之神，让伟大的王保佑我们和平与繁荣。赞美伟大的王海利斯，愿我们的王像海洋一样充满力量。”湿鼠街鳗鱼街茉莉街却是另一番景象，“我们听说我们的王海利斯已经丧失了男人的雄风，靠魔药来维持他饥渴的夜晚。”“国王是个盗贼，王后是个婊子。”“求求你伟大的海利斯，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吧。”……布兰只觉两耳轰鸣，被噪杂的人语浪潮淹没，他几乎要溺死于此，拼了命的挣扎才从泰柔娜的异能中苏醒过来，他的鼻子里不知何故流出鼻血。

信息太多，要筛选出有用的无异于大海捞针。

国王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布兰猜想是自己的能力缩短了异能侦查的时间和范围，换泰柔娜的话可能结果会不一样。

布兰不死心，又尝试了一下“密尔”。眼前再次陷入黑暗，羽毛飘起，一只因叫声奇特而被称为窃笑海鸥的海鸟出现。光芒闪现。

他看到浓郁的夜色里，穿着白袍，有着异色双眸的密尔正站立在怒涛拍岸的港湾边缘，等待着一艘黑色的帆船徐徐靠近，甫一靠近，他便冲上前去，与一个红袍女子细声细语的交谈。海浪声噪杂，鸟儿也听不清，只能看的见画面。密尔拿出了一封蜜蜡封住的信笺交给红袍女子。海风掀起了红袍女头上的纱巾。

在那一刻，布兰看清了红袍女的脸，他不由的打了个激灵，是那晚在斗奴场赠送唤灵石的女人，是称呼血夜女神教的人。

黑暗淡出，布兰从窃笑海鸥的眼中淡出。没想到这次能看的这么远，最近的海岸离奥斯基亚皇宫足有三十里。布兰想或许自己的能力提高了许多。

密尔与血夜女神教的人有瓜葛？他的信里写的是什么？布兰抑制不住的胡思乱想。

他忽然感到头痛欲裂，密尔和血夜女神的人勾结的目的肯定是为了杀害他，他从注射魔药开始就是要杀死他，魔药一定是慢性毒药。亚力一定也是要杀害他，胡扯什么堕落之心跟自己有联系，他真心想的是让自己背负某种罪恶感。泰莎那个小妮子也是要害自己的，当时在河畔她就是要杀了自己，害自己受伤不轻。伍迪也是要害他。还有假的巴斯克斯，还有国王，也是针对他一个人来的。

布兰不知不觉的双眸赤红，他侧头看到躺在床上的泰柔娜。

这魔女更是来害他的。第一次就用斗气来害他。或许她跟那三头犬的什么凯瑟琳夫人一样，都是鸟变的，都是要吃他的。嘿嘿，幸亏她现在不能动了，要吃也是我吃她。

布兰来到床前，俯视着泰柔娜。她双目紧闭，毫无声息。胸口的伤已结痂，皮肤像白雪一样，如果用滚烫的手抚摸她，或许她就会融化。她的脖颈纤细的一把就可以握住，哪怕稍稍用力，就可以扭断。那样，她就不会再来害我。

布兰的手在即将捏住泰柔娜的脖颈儿时停了下来，不由的惊出一身冷汗。坏了，异能操作过度了，出现副作用：妄想型人格了。而且还是被害妄想症。

他颓废的滑落到地上，像被丢弃到岸上的鱼儿一样，大口的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