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想巴斯克斯恐怕那个时候就调包了。“说不定巴斯克斯长老被调包了。”他试探着说。
“大人你是说巴斯克斯被调包了?那要是真的,可真真了不得了。”青蛙眼露出思索的表情,然后他拍拍脑袋,“想不通啊大人,谁有那么大的权力把长老调包呢?哎,我只管卖货就对了。”
再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布兰在奴隶喷泉转悠了一圈,就要借故离开。
忽然,他闻到一股桐油的味道。桐油的气味跟鲸油不同,桐油会有淡淡的清香,且渗透力强,即便泼在石壁上,也可以点燃并持续燃烧半个小时。桐油价格昂贵,穷人们购买不起。但布兰曾经从安鲁德大教堂的大厅里偷过一株,卖给了茉莉街的一位女士。她并没有用来点亮照亮,而是用来打理下面的私草地,说可以防虫蛀,客人也更喜欢。鲸油则有膻腥之气,容易沉淀,要进行塑形,用玻璃容器盛放才能稳定燃烧。
他寻着桐油气味前行。以他现在超越凡人的感官,他轻而易举的找到了源头。那人站在厚重的帷帐斗篷后面,貌似所有的贩奴人的住所都让他用桐油洒了一遍,他洋洋得意的甩掉一个黑色的玻璃瓶,从口袋里翻出火镰,火镰摩擦火石,火星溅到桐油上,霍然燃烧起来。
趁着火光,布兰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他面容冷漠,金黄色眸子,眉毛浅疏至极,近乎于无。是共知会的伍迪。会蛊惑之舌的家伙。
对方也在一刹那间看到了布兰,一愣之后反而一笑,开始大声嚷嚷:“自由英雄布兰沃夫来奴隶市场了。他要解放奴隶了,大家看紧点,不好,布兰沃夫纵火啦。他要去解放奴隶啦。大家做好防备啊,赶紧救火!”“布兰沃夫带着人进来了,该死的!快拿刀啊!”
“这杀千刀的布兰沃夫,哎吆,砍中我的大腿啦。”“火救不了啦,大家快撤吧,等改天找他算账!”
伍迪蹦蹦跳跳,在黑影里像野狐狸一样穿行。让布兰惊悚的是:他可以模拟出十几种人的声音,粗旷的,尖细的,男孩的,老者的,少女的,他甚至可以让两三种声音在同时爆发出来。这就是蛊惑之舌的能力吗?这可难对付的狠了。
布兰在黑暗中紧追不舍。他要搞明白伍迪为什么要造他的谣,现在布兰基本可以断定:最初的自由英雄布兰沃夫的歌谣,就是拜伍迪所赐。果然,前方人边逃边唱:
“自由英雄布兰沃夫,
生在最阴暗最丑陋的湿鼠街路,
褐肉汤是最奢侈的食物,
黑夜是最安全的摇篮,
他没有在黑夜中睡去,而是在黑夜中奋战,
贵族又如何?杀死后也无非是褐肉。
死亡又如何,最贵莫过自由。
而今他又来到这奴隶黑市,
只为打破奴隶们的铁链,
铁链啊铁链,
你我身上皆有铁链。”
拜伍迪所赐,黑市里开始变得更加喧闹杂乱,一时剑拔弩张,人人自危。布兰气愤上头,用了暴徒状态,伍迪的身影完全被他锁定。他一个猫扑就冲上去。
伍迪却滑溜的很,半路一个折弯就躲过去。布兰再扑,蓦地伍迪身上光亮大增,白织一片,布兰眼睛不习惯的一闭合,再睁开时又是漆黑一团。狡猾的伍迪借聚光术逃遁了。
布兰再追,那伍迪又用聚光术闪一下,转瞬收了异能,并大声嚷嚷,“布兰沃夫在这里,快来人那,就是他纵火烧了奴隶市场!”
布兰心中愤懑,却不敢再追,伍迪像个指路明灯,他只要用聚光术闪一下,别人就都知道目标所在了,那布兰再追,就是纯种蠢货了。
如此狡诈之人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布兰听到后方人群嘈杂,估计是贩卖奴隶的那帮子势力报复来了,他咬了咬牙,拉低兜帽,拐了个弯,听任伍迪逃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