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向王忠反问道:“如果我轻车简行呢?”
“同样万万不可,官家是万金之躯,要是出现意外将家国动荡!”
王忠当即就否决了赵昀的想法,谁都知道皇帝出行劳民伤财,可谁都不敢去冒那个险。
“呵,如果连临安都会出现意外,那大宋万里河山可有我的安身之地?”
“王押班,届时你命毕荣海调集百余护卫即可,不要惊动宫中任何人。”
赵昀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皇帝不应该困在宫墙之中,巡视各地亲身体验民间万象,才是日后应有的景象。
“官家,此事不可行。”
王忠还想劝说,却等来的是赵昀冷冷四个字。
“朕意已决!”
话尽于此,就意味着帝王意志不容置疑,王忠只需执行即可。
“臣……”
面对皇帝的坚决,王忠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无奈摇了摇头跟在赵昀身后。
慈宁宫内杨太后正坐在桌前准备用膳,看到赵昀的身影从门外进来,脸上流露出一丝欢喜神情。
虽说两人并非血缘上的母子关系,并且还在其中掺杂着政治利益。但杨太后没有子嗣,如今年过六旬放在古代已然算高寿,赵昀这个嗣子能时不时过来探望吃顿饭什么的,给予了她极大的心理慰藉。
听其言观其行,赵昀确实做到了登基前的承诺,会视杨太后如生母般对待。
“臣见过大娘娘。”
“官家何须多礼,快过来过下。”
杨太后高兴的招了招手,示意赵昀坐在她身侧。
“谢大娘娘。”
赵昀脸上也浮现出一抹笑容,某种意义上他在这个时代是孤独的,杨太后至少是个名义上的“亲人”。
坐上餐桌,赵昀并没有首先谈及国事,相反跟杨太后扯了些家常。宋朝相比较后世朝代,整体皇家氛围要轻松许多,从而也更多体现了帝王身上的人性。
“官家,你最近都瘦了许多,还是得注意劳逸结合。”
杨太后一边说着,一边给赵昀夹菜。
皇帝当的如何,杨太后自然是看在眼中。弱冠年纪并且还是没有亲政掌权的情况下,能耐住性子每日坐在垂拱殿审阅奏章,单单这一点就称得上勤政治国四字。
“朝廷政务大娘娘跟诸位执政都处置妥当,臣其实并不算辛劳。”
“就是……”
见到赵昀欲言又止,杨太后知道后面才是他真正想说的话语,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笑意,点头应道:“官家但说无妨。”
“据四川制置使郑损上奏,目前蒙古跟西夏正在交战中,臣认为我大宋不应当袖手旁观,必须适当介入这场蒙夏之战获利。”
两宋史发生的大大小小战争,用最简单粗暴的比喻,就是一场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游戏。
大宋总想着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等待着身边强敌被更强大的对手打垮,然后顺势前去捡漏。结果往往便宜没占到,还连本带利的还了回去,金灭辽,蒙灭金两场战争均是如此。
打铁还需自身硬,强敌能被打垮,就意味着诞生了一个更为强大的对手。
赵昀不想再做一个旁观者,提前介入影响战局,才是身为一名棋手应该做的事情,否则永远都只是棋盘上被动操控的棋子。
“大宋跟西夏领土都不接壤,如何介入?”
说实话杨太后此刻觉得赵昀有些异想天开,要知道南宋跟西夏之间还横着一个金国,怎么做到神兵天降去介入蒙夏战争。
虽说金国在蒙古攻势下犹如强弩之末,就连中都燕京都被攻陷,只能被迫迁往原北宋都城汴京,形成了跟南宋两国法理上是同一个都城的奇葩现状。
但要抱着捏软柿子的想法,去借道金国领土或者直接攻陷,那简直就是想多了。
宋宁宗嘉定七年(1214年),也就是金宣宗决定迁都的同一年。南宋看到金国被蒙古打的连京师都不要了,当时就冒出了痛打落水狗的想法,以真德秀为首的一众主战派呼吁挥师北伐。
口号喊的震天响,实情却是南宋早已被金国吓破胆,北伐是不敢北伐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北伐,为了挽回点面子只能拿停止岁币做文章,打算给金国上点压力。
结果金国听到这个要求那简直不能忍,老子打不赢蒙古那群猛男,还拿捏不了你挫宋这群弱鸡吗?
当即提出了“北失南补”的战略,二十万大军三路南下,逼迫南宋王朝又恢复了岁币政策,从此朝中几乎再无主战声音。
现如今赵昀又提出介入蒙夏之战,杨太后只能说年轻人有尚武精神是好事,但还得考虑实际情况,大宋并没有那个资本在战争里面“火中取粟”。
当杨太后说出“不接壤”三字,赵昀就知道对方想到的介入方式肯定是战争,于是乎他摇了摇头道:“大娘娘,介入获利不仅仅只有开战一种方式,还有贸易这条路。”
“粮草,军械等物资,战时皆是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