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之前那样干肯定是不行了,这买卖丧良心还在其次,主要是国法不容,于是两人一合计,想了个万全之策。
所谓国法!保护的自然是百姓,良人。
如果把那些人的身份变成罪犯呢?
“谁犯了罪,犯了什么罪,不全凭我一张嘴么?”张县令说这话的时候脖颈是昂起的,满脸的傲气:“在这一亩三分地,老爷我就是国法!”
一连过了几日,再无人来,就连伙食也不曾送,好似忘了一般。这却是狱里惯用的伎俩,等饿得没了气力,自然也就老实了。
从出生到现在,陆绣从未受过此等苦难。前几日仍能大呼冤枉,到现在,早已是进的气多,出的气少了。
这一天,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狱中放起了大假,只留下一个老狱卒照看。
“老婆子给俺送了些饭菜,好歹中秋佳节,我让她多备了一份,今日无人,你快吃些。”傍晚,老狱卒提来一个食盒,里面除了两个惯常的菜式,还有两个月饼,一壶桂花酿。
陆绣已饿得半死不活,闻言顿时一骨碌,狼吞虎咽的扒了起来。
老狱卒见着,心生怜悯,低声道:“慢些吃,别噎着。俺瞧你眉清目秀,怎会沦落至此呢?”
陆绣自是不知实情,直言前几日还在酒家喝酒,不曾想醒来便到了此处。他搁下饭碗,叹了一口气,道:“唉!我也是稀里糊涂的,老丈,你可知是为何?”
老狱卒在这铜陵县牢当了半辈子差,自然知道县令的龌龊勾当,却也不敢说出实情,只得笑笑,道:“按惯例,明日该提审你了,到了堂上,切莫犯浑,无论判你何罪认了便是,免得白白吃了刑法。”
陆绣讶然,高声道:“认什么罪?我并无犯罪,何来认罪一说?”
老狱卒忙示意噤声,小声道:“俺们这位县老爷,是出了名的贪赃枉法,想必是你得罪了什么人,被人花钱买了罪名。此地纹银百两便能买个死囚,你可有钱消得了罪名?”
陆绣又惊又怒,他周身早被土匪搜了个遍,哪还有半个铜板。
老狱卒早料到如此,内心暗喜,却假装为难道:“俺倒是有法子帮你,只是……。”
“老丈快说!”陆绣好似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急忙道:“只要能脱困,小子日后定当厚报。”
“唉!这也是万不得已的办法!”只听老狱卒叹道:“俺这铜陵大牢当了大半辈子的差,及至今年,已近六十。到了这半截入土的年纪,却膝下无子,无人养老送终。若你能拜俺为父,俺倒可去找县令老爷说说情。”
陆绣没想到是这种办法,只听得一呆。慌忙拒绝道:“老丈,您这是要我换个祖宗啊!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老狱卒笑容顿时凝滞,却还是耐心劝道:“俺虽只是个小小狱卒,这些年来却还有些积蓄,加上老婆子开豆浆铺攒下的家产,日后只要你不漂不赌,合该衣食无忧啊!”
他说的言辞恳切,眼里满是希冀。
陆绣满面苦笑,他能感到老人一片真心,只是数典忘祖,怎可为之?可眼下陷入这般境地,又到底如何是好?
唉!他心里叹息,最终还是缓缓摇头,道:“老丈,好意心领了,可还有其他方法?”
老狱卒闻言脸色一沉,脸色顿时不悦,道:“俺看你穿着颇为华贵,应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可今时今日被抓到了此处,便是有靠山背景又有何用!天高皇帝远,除了俺,没人能救得了你!”
“那就不劳老丈费心了。”陆绣再次拒绝道。
老狱卒顿时脸色一黑,怒道:“给脸不要脸!等着看吧!到时候别来求俺。”他一把抓过陆绣手里的月饼:“吃什么吃!拿来吧你!”
变脸之快,让人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