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忽然安静了下来，一场大战停息，鸟儿不知又从哪儿钻了出来，稀稀拉拉的叫唤着。

鸟鸣山更幽。

大天思摩的老实话，让众人面面相觑。

这话太老实了，老实话不好接！

“您接着说！”窦润德知道肯定还有下文。

“老哥是明白人！”他装模做样的比了个大拇哥，脸上表情有些夸张：“但我舍不得啊！”

他将陆绣拉进怀里，亲昵的抚摸起来：“说实话，我才知道是陆佑庭的儿子，早知道不管这破事了，况乎老哥又是熟人，杀，是肯定不能杀了。”

陆绣被他摸的不舒服，又被死死钳住动弹不得。他心里微怒，故意抓住大天思摩的手，神秘功法急转，就要让他吃点苦头。

大天思摩却毫无反应，陆绣心中诧异，咬牙催力，那黑色灵气顿时沿着大小周天疯狂运转，果然，大天思摩的真气顿如条条小蛇，刺溜刺溜的钻入他体内。

陆绣微微一笑，心中正解气，忽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些真气并没有被黑色灵气吞噬，而是在他的气海转了一圈后，径直又缩了回去。

长生教主的真气阴柔诡吊，偏又波涛汹涌，滔滔不绝，陆绣只觉得浑身筋脉胀得难受，又若针刺一般，疼痛难忍。

但他的倔性子上来了，死死咬着牙，就是不吱声。

大天思摩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嘴角勾勒出隐蔽的笑意，继续道：“故人的面子还是要给，我说个法子，老哥看看行不行。”

窦润德哪里敢反对，嗡声道：“教主请说。”

“这孩子骨骼清奇，仪表不俗，一看便跟本座特别有缘。本座想收他为徒。”大天思摩叹道：“接了活儿，总得给个交代，交情交情，不交，情分就散了。反正他说的是消失，我把他带到关外，也算交差了。”

他抓着陆绣，手上捏得更紧了。

真气在陆绣的体内狂暴肆虐，体内一会儿如冰窖，一会儿又如熔炉，还伴着如金针刺骨般的疼痛，这会儿，他快疼晕了。

窦润德不敢妄动，只得道：“真不赶巧，这孩子已拜了小老儿为师。”他叹道：“嫡传弟子啊，教主，比命都重要。”

大天思摩不知可否，冷哼道：“跟我总比跟你强吧！”他瞟了一眼陆绣，道：“况乎他这病，你有把握能治好？”

嗯？窦润德心里掀起滔天巨浪，脸上却不动声色道：“教主有把握？”

大天思摩笑笑，他松开陆绣，将他推到窦润的怀里。

陆绣此时满头大汗，精神却罕见的很饱满，他一凝神感觉，发现原本跟冰坨子般的腹中，居然有了丝丝暖意。

“师父，好舒服呀！”他兴奋的叫起来。

窦润德却陷入了为难，大天思摩露了一手，证明他确实有办法。

但他舍不得徒儿。况且还有空禅，也不是完全没救不是？

或许还有一种办法！

他看着大天思摩，开口道“教主，我也跟着成么？”

“你这年纪我教不了。不行不行……”大天思摩吓得慌忙摆手。

“教主误会了。”窦润德解释：“我是想跟他一起去关外，不拜师！”他老脸一红，道：“这把年纪了，您能收我也没脸。关内关外，老头儿埋哪儿都是埋。也能照顾阿绣。”

大天思摩冷笑，道：“这可是叛道，你想清楚了？”

“活了半辈子也想明白了。”窦润德点了点头，抚了抚徒弟清秀的脸庞，柔声道：“小老儿一生未曾婚娶，临到入土了，得老天垂怜，送了我十年好日子，只要绣儿能好好活着，其他已经不重要了。”

大天思摩沉默着点头，但最终，他又遗憾的摇了摇头，道：“你这个要求，本座无法答应。本座不喜欢无法掌控的人。”

窦润德一窒，他原本以为自己如此让步，应问题不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