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他朝门外喊道:“进来吧!”
陈秀川不明所以,扭头朝门口看去,只见一士兵推门而入。他虽是一州武官之首,却也不是所有属下都认识的。
原来是西城门的守卒,下午当值之时,无意中听到了,李宝当小舅子的话。
他有个同村,是陈秀川的亲兵,参与整件事情,也知道些内情。守卒刚好听他说过此事。
他觉得此事颇大,便去找了知府。
钱山岳初闻此事,也是不相信的,只是那守卒说的有鼻子有眼,于是便派人去打听。
哪知短短一个下午,此事已经传开了。
钱山岳心中大骇,忙找陈秀川兴师问罪。
“那小孩儿现在半死不活的,请了好些郎中都治不好,不信?现在就住我姐夫府上呢!”
“大人!这是那小子的原话!”守卒学着田小子的语气道。
陈建川觉得匪夷所思,又将经过细细想了一遍,确定人都全死了,可是他亲自带人埋的,而且他怕有遗漏,连村子也扫了一遍,空荡荡的,并无活口。
“不可能!”他笃定道:“本官亲自检查的,都烧成炭了,不可能有活口。”
“哼!你的意思是,这事儿捕风捉影,空穴来风?”钱山岳皮笑肉不笑。
陈建川冷笑,道:“管他是真是假,先把人逮住再说。本官不信了,到了大牢里,谁还敢说假话!”
他一扭头,对守卒问道“你说!那人是何模样,你记得!”
“回大人,那人小的认识。”守卒答道:“是……是兴隆当的李大掌柜的小舅子,田鹏。”
“谁?”陈秀川当场木然,只觉得有道闪电,正劈在自己的脑门上,晕乎乎的,有些站不住脚。
“田鹏,大人!”守卒答道。
“不是,你说是谁的小舅子?”
“兴隆当李当宝,李大掌柜。”
陈秀川顿时跌坐下来,钱山岳见他那失魂落魄样,便知其中定有问题。
在将守卒支走,他脸一沉,冷冷道:“想到什么了,陈大人!”
陈秀川回过神来,喃喃道:“刚才这人说,消息的来源,是兴隆当的李宝当?”
钱山岳一抚额,没好气道:“老子没聋!”
他是真着急了,要是此事走漏了风声,不仅太子饶不了他,而且他已经假事真做,冒领军功可是死罪,虽有陈秀川在前顶着,毕竟他才是邓州的主官。
“你他娘的倒是说啊!”钱山岳抬声怒喝:“到底怎么回事!”
陈秀川此时心乱如麻,他越想越有可能,于是抖抖索索道:“那……那李宝当……当时去过……去过现场……而且……而且……”
“陈大人慢慢说,不急!”钱山岳见他这六神无主的模样,也只能强行按住怒火,劝道:“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你不要着急,慢慢把事情说清楚。”
于是他将遇到李宝当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可当时我看了他车里,确实没有任何东西啊,遑论是个人呢?”陈秀川摇了摇头,还是想不明白,道:“原本他车里装了东西,见了面,便将东西全送给了我们。我看的清清楚楚,车确实是空的……”
“有没有可能,车里有暗格,他小舅子说了,活下来的是个小孩儿,不用多大地方,应该能藏得下。”钱山岳提醒道。
“很有可能。”陈秀川缓缓点头,他想起来了,那马车确实颇大,若是打个暗格,藏个小孩儿定没有问题。
“怪不得好端端得,他要给我送礼,便是想借着搬货得时机,让我能看清车里没人。”陈秀川分析道,李宝当一介商人,怎会做亏钱的买卖?自己跟他地位悬殊,便是巴结,也巴结不上。
“我觉得……”
“日后再觉得吧!”钱山岳打断了他,一脸的不悦道:“现在最要紧的,是去把人抓回来!到时候自然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