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一直在响,宋儒整理了一下情绪,到底是接起了电话。
对面是沈平安。
他的语气有些急促:
“你认识江华吗?阿珍有跟你提到过江华吗?”
“不认识,他是谁?”
“现在这个时候了,我希望关于阿珍的事情你不要再有任何隐瞒。”
“沈平安,你有病吧。我和自珍是有些闺蜜间不可言说的秘密,但是并不意味着我是非不辨……所以江华跟自珍有什么关系,你查到什么了?”
沈平安停顿了一会儿,继续了下去:
“阿珍每年都会通过红福更以红福的名义向这个江华定期汇款。“
“红福?这不是那个你们经常义捐的公益组织吗?怎么,这件事你不知道?”
“这方面的事情一般都是阿珍在负责,我也是在处理她的后事的时候,红福那边的负责人无意间说漏嘴,追问之下才知道的。而且,这笔钱一直预存到了20年后。”
“这确实很奇怪了,你有和警方那边说这么重要的信息吗?”
“还没有。”
“这件事情得查清楚,你那边有啥需要我帮忙的?”
“你先好好休息、保重身体,阿珍还需要我们。”
“好。”
宋儒向老总请了两天假,老总爽快地批了,甚至还多批了一天带薪休假。
回到家,宋儒强迫自己躺着床上,可能还残存着些安眠药的药力,不多久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醒来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打开手机一看,有一条沈平安的微信消息:晚上来我家一趟,有重要的事情详说。发送时间是下午四点。
才醒,半小时后到,宋儒回。
半小时后,宋儒来到沈平安家里。
苏烈也在。
递给宋儒一杯水,沈平安开口道:“我和阿烈已经沟通过我们这边查到的关于江华的信息。”
他的表情有点古怪,“阿珍十年前就红福以红福的名义向江华汇款。”
“十年前?再加上之前说的二十年,一共三十年的钱啊,这江华究竟何方神圣?”
沈平安递给宋儒一叠资料:“这是目前为止调查到的关于江华的所有资料。”
宋儒翻开,静静阅读。
看完,好半晌,宋儒才说话:“江华有个长女,叫‘江自珍’,还已故了?”
“嗯。江华69岁,多年一直在建筑工地干活来养家。“
“但是,自珍多年来的每一笔汇款都足够他们夫妻二人和次女稳定生活了。还有,你们相信这个同名是巧合吗?”
“在我调查这些事情的时候,看到和江华长女和自珍同名,就忍不住想多查点关于他长女的。但很奇怪,知情人对她都有点儿讳莫如深,不肯细说。据说她死在外地,尸骨都没能拿回来。而且这件事当年在江华老家闹得很大,但只能查出来一些零星的信息,就好像有人抹去了很多东西一样。”
“沈平安,你怎么看?”宋儒看向沈平安。
“我不相信是巧合。巧合太多了:第一,她们同名;第二,你们可能不知道,阿珍上大学之前,一直待的那儿童福利院就是潭城的,而江华的老家就在潭城;第三,资料上说,那个江自珍已故于2008年。
2008年对于阿珍来说,是一个很特别的年份。
算算时间,那一年,阿珍8岁。你们知道的,阿珍从生下来就被抛弃了。之前听阿珍说起过,可能是因为年岁太小,加上一直没有一个稳定的生活,她关于童年的记忆是在太少。后来还是在潭城儿童福利院渐渐稳定下来后,才慢慢记事。
阿珍曾笑着对我说‘她的人生开始于2008年’,之前我只当是年幼的她终于结束了漂泊无依的生活,现在想来,说不定这话更包含着为我等所不知的秘辛。”
一口气说了太多话,沈平安有一丝疲惫,抬手揉了揉眉心。
“苏烈,你再往深里挖挖吧。沈平安,我想去趟潭城。你要一起吗?”
“早有此意。”
宋儒向公司请了长假,沈平安交待好公司的事情,第二天就驱车去了潭城。
苏烈留在南平主理大局。
季秋的潭城气温已经降下来了。
街上的行人大多穿着长袖长裤,只有少量的年轻人还穿着露腿露胳膊的衣服,看来不管哪个年代,年轻到底抗冻些。
行人大多走的不急不慢,宋儒久违的感受到了一种与南平逼死人的快节奏截然不同的、独属于小城市的惬意悠然的慢。
所以,风风火火快节奏的宋儒和沈平安显得与潭城格格不入。正事当头,两人都没有过多的理会小城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