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一鸣与李大志对望了一眼,也没有纠正余婷关于“阿Sir”的叫法,说得:“关太,关先生出车祸后,要进行尸检,是您同意的,是吧”。
“是的,他们通知我说阿智出了车祸,但不知为何,我心里总有些不安,所以他们说想进一步检验时,我就同意了”。余婷恢复了些平静。
黎一鸣又问道:“好的,关太,那您就详细介绍下关先生的情况吧,可以先从与关先生认识开始,我们了解关先生越详细,就越有利于我们的调查”。
余婷有些愣神,仿佛在回忆着什么,过了一会,才清醒过来,又道歉道:“阿Sir,实在不好意思,说起我跟阿智认识的事,好像真的跟昨天一样,记得那时我随父母刚到香港,父亲本来已经在香港找到了一份工作的,但那家公司经营出了问题,在裁员中,所以之前谈好的事也泡汤了,那段时间我们一家4口,包括我妹妹,大家都要出去找工作,我也在九龙城的金宝夜总会找了卖啤酒的工作,就是俗话说的‘啤酒妹’,没办法,我虽然在国内读了大学,却是文科专业,我的粤语又说的不流利,在香港找不到别的合适的,没钱做生意,又不想在夜总会陪酒,就只能干这个”。
余婷陷在回忆中,黎一鸣2人也没有打断她,听她接着说道:“你们也知道夜总会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我卖啤酒便免不了被人揩油,也是没办法的事,父母也比较反对,但那时只想赚钱贴补家用,我也守着自己的底线,就在那做了一段时间,也就是在金宝夜总会中认识了阿智的,他那时经常去夜总会,倒也不是他喜欢那种地方,而是他那时工作的公司有些,用大家的说法,就是带黑社会的性质,去帮人收账,收账中不免恐吓人、打人之类的,收到账分到钱,他们便去夜总会消费,但阿智从来不叫夜总会的小姐,总是一个人回家,那时得知他也是从大陆过去的,又见他与别的人不同,我们俩人便时不时的会抽空聊几句,也让他照顾下我的卖酒生意,阿智为人很仗义,与他熟了后,每次去便只会买我的酒”。
说道这里,余婷停顿了下,在桌上的烟灰缸里按灭了手中的烟头,接着又拿起一根点燃,边抽边说道:“其实那时我就对他有了好感,后来让我真正死心塌地跟他的原因,比较俗套,就是他有次从骚扰我的人中救了我,金宝夜总会规矩还是比较严,在他们里面卖酒,偶尔遇到人骚扰或揩油的,一般保安会制止,不会发生啥大的不好的事,但有次我下班的晚,老爸临时有事也没去接我,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几个喝醉酒的古惑仔,几个人掺着酒意,先是口头纠缠,后来就直接上来动手动脚,我吓得一边大喊一边拼命的反抗,这时,阿智正好路过,是他赶走了那些古惑仔,为这还跟他们打了一架,被划伤了手和腿,所幸伤的不重,后来我跟他到医院看伤,那晚我们聊了很多,从此,我就爱上了他,我和他的事,我父母坚决不同意,不仅因为阿智的工作,更因为他之前在国内还坐过牢,说起来,那次坐牢其实也并不是他的错,他只是年轻气盛,替朋友出头打架,结果把人打成残疾,他讲义气替人顶罪,但无论如何,他终究坐过牢,不过父母的反对并没有拆散我们,我那时一颗心就只是系在他身上,我偷跑出家,与他同居生活在一起,为此,我父母好多年都没理过我,直到后来阿宝出生,我跟父母的关系才缓解”。
余婷说到这里,又歉意的对黎一鸣2人笑了笑,道:“不好意思,2位Sir,我想起从前的事,有些停不下,就想到哪说到哪了,这些可能你们不愿意听”。
李大志忙道:“没事的,关太,您接着说,您说的这些其实是我们想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