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衣服,代表着他商人的身份。
商人比较特殊,士农工商,士子身份最为高贵,而商人身份最低,士子可以穿绫罗绸缎,而商人却只能穿粗布麻衣。
所以哪怕商人再有钱,也只能在做工上下功夫,材料上,却是不敢乱来的。
故,能穿这种精美花纹麻衣的人,必然是商人。
商人的身边,跟着一个身穿儒衫的书生,一看,正是张秀才。
此时此刻,张秀才的眼神,飘忽不定,看起来有些心虚。
见到陈力出来,张秀才便伸手一指,眼神躲闪的说:“呐,哥,就是这陈秀才!”
哥?
陈力一听,隐约觉着不妙。
张秀才的哥,难不成是村长的儿子?
“陈秀才。”
中年商人一拱手:“在下张三,张家本辈,排行第三,是武陵县三字号布庄的掌柜,做了点布匹小生意。
张家村的村长,乃是家父。”
果然。
正是昨天接生那母煞的丈夫。
没等陈力说话,张三继续开口:“听说昨日,陈秀才去了咱家,给我娘子,接生了?”
陈力点点头:“没错。”
“可孩子,不是我的!而且,我娘子,也死了!”
张三盯着陈力,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我出外采办,已经一年没有回家,直到前些日子,听说娘子重病,这才赶回来。
昨日大雨,被堵在路上,枯木镇住了一夜,今日回家,听说娘子,跳河自尽了!
在我的再三逼问下,才得知,娘子是诞下孩子,无脸见我,这才自尽!
敢问,”
他拱了拱手:“陈秀才可知,我娘子腹中,怀的是谁的孩子?”
怀的,可不就是你身边这个好老弟的孩子么?
陈力心中腹诽。
已然知道,村长和村长老婆,并没有告诉张三真相。
而且,从昨天接生的情况来看,其实他娘子早就死了。
只是“为母则刚”,一口怨气堵在喉咙里咽不下去,这才得喜煞上身,转化为子母煞。
直到生下孩子后,才消去执念,真正死去。
陈力看了看张三身边的张秀才,露出笑容:“我如果说,你娘子肚子里的孩子,父亲是张秀才,你信么?”
张秀才听陈力一说,顿时慌了,伸出手指,指着他:“你,你休要,休要……血口喷人!”
张三迟疑了一下。
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
随后,看向陈力:“你,怎么证明?”
怎么证明?
这事情,没法证明啊!
忽然。
陈力心中一动。
看向眼前的张三,顿时明白过来。
很显然,这张三,已经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了。
但他丢不起这个人。
或者说,张家丢不起这个人!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胡搅蛮缠,赖到陈力身上!
果然,就听到张秀才在那里嚷嚷起来:“哥,这陈秀才,分明就是个庸医,根本就不懂医术,胡乱给俺嫂子诊断!
说不定,他在诊断的时候,趁机轻薄了嫂子,这才导致嫂子寻了短见!”
哦?
这还真是,赖到自己头上来了?
就在这时候。
却见春兰抱着孩子,走了出来,看了一眼张三,开口:“你如果非要证明的话,我可以证明,孩子是张秀才的。
孩子,就在这里,你若是不信我的话,咱们可以,滴血认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