晖舟在不久之前刚见过这名少女，是在入林会决赛上。

孙笑嗔便是现任教皇计多秋认定的即将继承自己衣钵的学生，她不负众望打败了晖舟以及所有对手，获得了优胜。再过不久，笑嗔就要被由逸途教高层所组建的内阁定为下一任皇帝和教会之首。到时候他们会在京城举行仪式，参会者都要向新主孙笑嗔表示臣服，各地王侯和部落首领都会被邀请到。

而这个仪式就是由某人把身上的钱或宝物放到新任皇帝手中的碗里，作为自己将会效忠的标志。而新帝为了展现自己的谦逊和博爱，不会以君主的姿态接受臣服，而会自称感谢对方的赏赐。这对应着一句名言，皇帝如乞丐。当然如果不把自己拥有的财物放到君主的碗里，就代表着不接受对方的统治。

至于现在餐馆的雅间内，晖舟面对的就是这种臣服的请求。很明显，笑嗔已经把他当做称霸一方的诸侯一样重视，而且话中充满着挑衅。

他的声音已经有点颤抖：“你是认真的？”

笑嗔哈哈大笑：“当然是逗你玩了。我怎么会要你的钱。”说着笑嗔把碗一甩就这样扔回了桌子上。

晖舟攥紧的拳头瞬间松了，捂住脸摇摇头，他彻底地觉得跟眼前的女人说话很没意义：“你要是没别的话说我就走了。”

笑嗔：“你既然没替我付账，那我就替你把今天吃饭的钱都包了吧。”

晖舟：“别想，我不会白拿人钱，特别是你的钱。”

笑嗔用同样的气势回应：“我想给谁付钱，你不拿就别想出这家店门。”两人的气势和不久前那场旷世对决一样，

晖舟正色道：“你别忘了，这里可不是入林会的擂台。如果我们动起手来，这家店可没本钱再修一遍房子。”

笑嗔冷哼道：“我怎么会做损害民宅的事呢？应该说以我现在的地位，值得我动手的事情已经屈指可数了。要是在这么个小店里施展几个大法力，再过个几十年还会有人因此来这里观览。”

说着坐会正座上，挥手示意伙计过来。

刚才又被吓出冷汗的伙计走到近前，笑嗔拿出一袋金币：“现在店里面还有多少花钱吃饭的，把我面前的这些给他们每人上一样。”

“你要让他们都吃折箩啊？”

笑嗔：“当然是怎么上到我屋里的就怎么给大伙。等全店的人都吃上我的饭了，你付不付钱已经无所谓了。在其他人的眼里你和其他人一样已经是白吃我饭的人了。”

晖舟：“但我还是会付钱的。就算没有人在乎，就算没有人知道，我也不会做出白受别人恩惠的事情。我的……”

笑嗔根本不理他的话：“对对，一听说什么事没有人在乎，一听说所有人都劝不要做，你一定会屁颠跑过去。不然怎么能看出你是现在唯一有骨气的学士呢？”

晖舟脸一红：“我从来没说自己是最后的学士，就算是三次灭莽运动之后敢做学士的人还会有的！”

*灭莽运动：历史上教会对学院的政治迫害运动，有两次。晖舟自认为是学院的继任者，如果他被迫害，就是第三次了。

眼看着两人的对话自己已经听不懂了，伙计上前说道：“客人，我们店小货不全，您二位刚才已经把货全都点光了。”

一语令打破了这火药味逐渐升高的饭局。笑嗔很不顾及形象地扯着脖子问：“全没有了，就没剩下一点。”

伙计大着胆子：“真的全没了。本来这些好食材就不多，今天刚好就有这么多，刚好给二位用了，就好像是专门给二位留的一样。”

笑嗔挠头，一脸嫌弃：“这倒是没想到啊。”

表情就好像是感叹自己的才学在这个穷山僻壤里不能发挥一样。

晖舟看着那吓得只求离开此地的伙计，叹了口气，示意他过来，说：“你下楼去把我没端上桌的那一碗分了给大家吧。就说是这位小姐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