晖舟回盯了笑嗔一言,声明到:“确有其事,但我绝不会借用丁会长的势力来改变自己的出身,获得不属于我的地位。素素也跟我说了认亲后她没有接受这个父亲所给的一切,她还会留在孤儿院一如既往靠自己维持生活。”
多秋对这件事产生了兴趣:“这些话的风格有点耳熟啊,该不会是你教她的吧。想要拒绝四大商会之一的继承权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晖舟:“我不会而且不能。的确,素素经常希望我能在很多问题上告诉她什么是正确的。但对于自己的人生她早有打算,谁也改变不了。她属于自己长大的薇安孤儿院,而不是属于这个刚认识的父亲。”
听到他这样说,晏空明不由点了点头。看来这一辈人未来的结局可能和自己不同。
可这时候笑嗔又开口了:“素素能活到这么大不容易,能不靠任何人养活一个孤儿院肯定是有她的一套办法。而且听说她除了自己的“弟弟妹妹”,还养活了其他不相关的人。”
提到此话晖舟终于卸掉了他大义凛然的表情,露出了尴尬的神情。还带有一丝惊奇:这女的怎么什么都知道?
因为不知道笑嗔会不会再说出什么话,晖舟干脆自己把事情都说了:“没错,素素经常在家里聚集志同道合的人,互相扶持。我做听堂士没有什么资贴,平常除了帮医院配药就靠她接济。”
晓山看出晖舟太把这件事看得太重想要帮他找回面子:“你为了素素曾经三赴北海,最后取回了灵药救下孤儿院染疫的孩子们。这件事江湖上传得很广呢。”
晖舟赶紧谦虚道:“这都是素素的朋友帮我传名而已,到了众人耳中太过夸张了,我去北海实际上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反倒是遇到了很多乐意帮助我的好人。”
晓山听后觉得自己妄加评论别人的私事确实不好,没有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去。
可笑嗔越发地逼问道:“可是你很爱素素这点还是真的喽。你曾经当中说过愿意为她做任何事,今生今世守在她身边。”
晖舟一看话说到这一步必须说点什么明确自己的心意,索性把打算晚点再告诉老师的话说了出来:没错,我爱她。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觉得一辈子都离不开她了。所以在参加入林会之前我们就自己约定婚期,当地的领主已经提我们见证。我这次回来就是要宣布这件事。
晏空明和晓谷早就知道听到这个消息是早晚的事,虽然开心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多秋听后心里却五味杂陈。暂且不表在今后几天她如何运筹丁昱顺得了李晖舟做姑爷会给当今局势带来什么变化。多秋现在还没提请晖舟和晓山联姻的事就已经告吹了非常恼火。
努力避免着失态的她拍手叫好,话中却挤怼晏空明说:“好啊。我到过这座茅庐十几次当中,还从来没有听到一件喜事。这次你订婚一定要请你老师喝一杯。”
说着随手划开空间,取出一瓶红酒来。
晖舟这几年也见过些世面知道这一瓶酒价格不是自己现在的财力能负担得起的。但听多秋的语气似乎能拿出这瓶已经在自己能送出的最贵的水准了。真在丁昱顺之流的富人眼中可能也就是平常开胃所饮。
多秋:“今天我送你一瓶珍藏,预祝从这间茅庐走出来的人得了肯为他花钱的媳妇。”
晖舟这时才反应过来,老师在自己幼时就说过自己从不收人礼物,就算是最亲最近的人也不行。很明显这规矩原本就是给多秋立的。可现在空明好像听到学生订婚的消息后如痴如醉,看到多秋递上来宽底酒瓶顺手就要接。
晖舟看出老师已经因为自己被未婚妻帮衬丢了自己重视的面子,不能让再为自己破誓。站起来刚要阻拦,被晏空明微微一摆手止住。
然后双手捧住多秋递过来的贺礼,恭敬地回道:“谢谢,这件礼物我代李晖舟收下了。”
多秋松手,空明很自然地把酒瓶交给晖舟。也没见对方有什么难堪,反而把多秋干在当场。
晓山和晓谷都明白收下这瓶酒开了前所未有的先例,但在兄妹心里也没把这太当回事。空明从不允许自己接受多秋的资助,坚守茅庐里的贫穷并把这份贫穷视作骄傲。多秋对此一直冷嘲热讽,这样的争吵在他们出生后就一直没停过,兄妹早就觉得没有任何意义。
多秋冷静下来后没有久战获胜的喜悦反而一阵黯然,没想他先一步放下了。自己却还有一点情绪就发泄到对方身上。如今孩子们已经比初识的二人还大了,当初谁的选择对早已没了争执的必要。
晏空明此时也想通了。今夜过后在想让六人聚会恐怕是再也不可能了,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这场早该结束的争吵上。
于是开言道:“今天一会既是为晓山接下来的旅行送行,也是为李晖舟庆喜。我闻到这两天的成果快要出炉了,就用今年第一波收成和教皇的佳酿来庆祝吧。”
说着站起来到炉灶前,晖舟赶紧跟上去。
随着炉门打开一股热浪席卷了师徒二人,晖舟就在这时抓紧跟空明道歉:“老师,我让您丢脸了。”
空明没看他,在确保炉内之物火候正好,香气确实可传垛间时,答非所问地问:“晖舟,你喜欢素素吗?”
晖舟想都不想:“喜欢。”
他很希望老师能给自己的婚姻一点指点,就像指点其他事情一样。
空明一边把面包用托盘拿出这个一米多深的土炉,嘴上说:“在刚到这间茅庐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就在这里等死就行了。没想到你会来,还还有一天告诉我要结婚了。我见过素素的面不多。但既然你喜欢她,就够了。能有一个能让你依赖的女孩一定要珍惜。你们之间的幸福比很多事都重要。”
晖舟听完后似乎觉得和自己预想到的回答不一样,又好像没什么不一样。能明白的是这些话中的祝福,而其中的深意,现在晖舟还不能理解。现在晖舟很难说出自己离开情侣和伙伴,留在老师身边的打算。
“我想起了当年我和你父亲都很讨厌丁昱顺,没想到今天成了亲家。”又说“都是过去的事了。或许未来你们会当成笑话讲给自己的孩子。”
晖舟明白老师说某人讨厌恰恰说明此人和自己关系不一般。其中的缘故或许永远不会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