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进来，”黑甲面转头去看，门外进来一个女人，身穿狼皮袍子，头上盘着羊毛头巾，眉如横刀，脸上那双下三百白眼睛无不透露着心狠手辣。

黑甲面起身迎接，“原来是皇后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来者抬手阻止，“你们中原人那些礼数，就免了，今日我来，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黑甲面拉开一个椅子，“但讲无妨。”

女人将身后侍女支出房去，关好门，坐到屋内黑甲面桌前，“你，与我一样。”

黑甲面只是思考几许，“不错，从何看出？”

“步伐、体态、喉声，虽对男人来说，装得天衣无缝，可，逃不过我的眼睛。

“中原，有很多习俗限制，可我契丹，没有那些束手束脚的规矩，在我大契丹，你自可以自己面貌行事。”

黑甲面不觉得意外，“既然如此，我便再没有在您面前装模作样的理由了。”

伸手到后颈，扶住脸上的面甲，解开后颈的扣子。

本以为能凭借这筹码能问出些什么，对方居然就直接坦白了。

不过这她对对方的表现很满意，觉得倒是信任。

那契丹皇后想要好好看看这神秘人到底是什么模样，心中已经预先做出了多种预测，或是满面皱纹的老年，或是被大火烧毁的五官，还有多种假设。

等那神秘人将面甲轻轻放到桌上时，述律平却只能摆出一个满脸的不可置信，这人，眉如鹰羽，肌似羊脂，脸衬冰雪，鬟堆北风，观之只有二十岁样貌，却仿佛已经历了千年寒霜，年轻中尽显沉闷。

“看来那神仙一说，并非虚言。”

这样仙姿，不是神仙是什么？

那人抬眼。

“本宫问你，你本名到底叫做什么？”

“无可奉告。”黑甲面依然没有用自己的本音说话。

“哦？足够谨慎，本宫欣赏。”

“那么，皇后，您有什么问题？”

“第一，你为何投我契丹？你们中原，不是最追求礼义廉耻吗？”

“某已经与天皇说过，是为契丹取中原而来，而且，某忠的从来不是晋国，也不是唐国。”

那皇后出声微笑。

这么说，也是不忠于我契丹了。

提起桌上的本来是给这黑甲面，以中原文化准备的小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品了起来。

“非也，这种目地，那些男人或许不会思考，或许会以为你在南边不受重用，才北来契丹求官，可是，我述律平，最懂你这样的人，到底有什么野心。”

朝中上下只因为这神秘人有着极高的硬实力，还给出了看上去详细可行的方略，就不再明着打探其背后到底是有什么目地了，虽然到目前依然毫无收获。

而述律平就觉得，这样的人，秘密或许多得不可想象，又因为看出了是和自己一样的，于是本来打算用这筹码亲自来询问，认为也许能问出什么。

“嗯？”卸了甲面的神秘人总算是感到了意外。

“你想将这南方尽收囊中，是否？”

神秘人双眼目光骤然缩了一下，怅然若失道，“一统天下吗？”

叹一声，“远不止到此。”

述律平惊讶之余感到疑惑，脸上平静，那双眼睛却是睁到了极大，“你给出的南北面官制，我也看过，是为之后管理南方所用，取南地，居然只是远不到此？莫非……”

那人回答，“非也，我的目的，就是助契丹开疆拓土罢了。”

这人，又在掩饰。

“第二，你如何取那渤海国，若是取了之后，又如何经营？”

“我已想好，”神秘人将刚刚写至一半的规划文书递给她。

“您且看，先多次出兵探其虚实，掌握好渤海上下军力，虽渤海上层王族已是腐败成风，可渤海仍有十万大军，不可小视，且取渤海国都上京龙泉府的途中有扶余府这一重镇，这扶余府不仅为军事重镇，还是那些渤海王族的心理防线，因此，契丹需联合各部落，集合所有力量，先破扶余，后可畅通无阻，便可神速取上京龙泉，迅速灭其国难以使他们百姓称服，后若不马上善待其民，恐激起反抗，到时需好生安抚，不要打扰渤海百姓的生活，再派遣一心腹重臣坐镇，先以渤海原制治理，再逐步改来迎合契丹，其它还有诸多细节，我之后再报于天皇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