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高这人于我而言不可信。不过他对你没有恶意，调查纯属公事公办而已，拿到的资料应该都是真的。简单的讲，小高这个人跟我和处长并不是一伙的，他属于另一个体系。说是同事，其实是那边派来监督我和处长的。”

“三个人的单位也有派系斗争？”夏末艾惊讶。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张达凯没有继续说，而是转而问陈文溪：“陈小姐，那个地方可不是你想去就能去的。能不能请你告诉我，你要到那儿干什么？”

“我不是要去上院。我就是去对外开放的部分。”陈文溪指了指身旁仍在昏睡的两人。“这两人也可以顺便在那里做个全身检查。”

“上院？”夏末艾看了张达凯一眼。原来那个医院还有个不对外开放的部分？

张达凯轻笑一声。“狗子，你虽然很有可能会变成我的同事，但涉及到保密事项，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若真想知道可以问你的妖怪表姑。”

谁知张达凯一说完，陈文溪就马上接着道：“也别问我。我只是听说过这个名称而已。详细情况还是等你变成他同事了，自己去了解吧。”

“嘁……”夏末艾回过身，一脸嫌弃的继续啃他的牛肉干。

“陈小姐，你是觉得那个病人有问题吗？”张达凯又瞄了一眼后视镜。

“有没有问题我也不知道。”陈文溪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原本挂在半空里的那颗粉红色星星已经消失了。“我之前远远的观察了那个疯婆子一段时间，期间她一直很安静，不是躺在床上睡觉就是坐在凳子上发呆。但由于距离的关系，我不清楚她身上有没有被人动过手脚。”

“你觉得她可能是被人逼疯的？或者是被非人的东西吓疯的？”张达凯问。

“我说的不是这个。”陈文溪摇摇头。“你们之前都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为什么附在这个女人身上的妖怪都被消灭了，她却还保持着跟你们的同学一样的容貌。”

“这个不一定非要靠法术实现，现在的整形术也可以做到。”张达凯随口说了一句。

“整容也好，别的原因也罢。那都只是得到一副皮囊，是外相。要想成功的变成另一个人，必须要先熟悉，经过长时间的练习，摸清各种细节才能模仿到惟妙惟肖。我刚才检查过粟定国，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体内也没有‘机关’。或许他在你们人类的社会中有远比其他人强大的背景，但……”陈文溪看了眼夏末艾。“这样的人好像不值得一个妖怪花如此大的功夫，专门找人假扮成他的心仪对象去接近他吧？”

“听狗子的描述，这个它应该只是个灵体啊，为何你要强调它是妖怪呢？妖怪久存于世，吸收天地之精华，无一不拥有妖力。随着人类活动范围的增加、科技的不断进步，自然界的灵气越来越稀薄，以帝都现在的环境根本不可能孕育出新的妖怪。留存在世的，道行多半都超过了一甲子。纵然强大如你，赤手空拳的，它也不可能在你手下走不过一招吧？”

“跟我没关系。就算是可以化形，灵体终归是灵体。而这个家伙，夏末艾却看不到。”

“我这么说可没半点贬低狗子的意思。他的能力还没有得到权威机构的鉴定。到底能观察到什么程度，我也不确定。而我的职业操守决定了我不能凭一个不确定的基准去计算结果。”

“还说没贬低我呢。它刚出现的时候，妖风四起，卷得湖水铺天盖地而来，那么粗的……”夏末艾夸张的比划着：“柳树都快要连根拔起，就跟台风袭击似得。要不是我死死的抓着栏杆，人都被吹飞了。我以前从未见过如此强悍的灵体。”

“你没见过，不表示它就不存在。”张达凯讲起了工作变得很认真，不是平时那种侃侃而谈的架势。“只要人死前意志力足够强大，化作灵体后哪怕只有一缕残魂，在他尸身所在地附近也可与那方天地产生强烈的共鸣。呼风唤雨也是有可能的。”

夏末艾自觉的闭上了嘴巴。他原先以为张达凯是在开玩笑，但张达凯说这话时的神态跟以前大家一起吹牛逼时完全不一样。

“我相信夏末艾，不论是他的为人还是他的能力。”陈文溪轻轻说了一句。

夏末艾心中一暖，口中的牛肉干变得索然无味。

“就按你说的办吧。”张达凯意识到自己刚刚说话语气太重了。他在心中叹了口气，对处长安危的牵挂比他表现出来的要严重得多。

夏末艾转过头问陈文溪：“你觉得，如果那个疯婆子是被人逼疯的，那把她送进精神病院的人就有了重大嫌疑？”

“看过之后才能知道。也许她是距离真相最近的线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