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不相信祂真实存在,却又不得不产生敬畏,这是一种传统习俗带来的矛盾心理,如今谭四二借着河神的口将女儿嫁出去,对营家来说也算是喜事,以后谭家那一百亩地种出来的粮食,他们也能分润一半。
程立才发现这个世界竟然没有佃户的说法,所有的地契田亩都要走三山宗内的摊派,而且不能开荒,据说是怕挖断此地灵脉,造成灵气不济。
结束之后,谭四二一个机灵,假装一脸茫然,和以前一样挨个儿问着周围的人,河神到底说了个啥。
老人家嫌弃地装聋作哑,年轻人则只能老实本分地再说一遍。
“不知鱼生贤侄的意思呢?我家姑娘虽比不上任家妹子,却也是三山宗内一等一的水润!”
营鱼生自然不敢违背河神的意思,不然很大可能会被众人怂恿沉进河里,连最不情愿的营良都只能抓着他的衣角默不作声。
谭家剩下的兄妹,一个叫谭黑蛇,另一个叫谭白羊,谭黑蛇是个安静的性子,个头已长得和营鱼生差不多大,只是心智不全,一直以来被他家人维护得很好,谭白羊则脸蛋还没长开,带有一些婴儿肥,身材只比弟弟矮上一些,也已经发育成熟,前凸后翘的,长得总体上还算可爱。
“那你以后,可得好好对我家羊儿,你放心,也不会让你为难,景阳山你拿五十亩地去,今年羊儿的赋税也有我们来缴,这也算是还了你替我家老二报仇的恩情了。”
谭白羊脸蛋红得像火苗,十指紧扣,有些扭扭捏捏地摇晃着身子,她的腿又细又长,真像白羊似的,被亲爹这样塞给人家,她还见不见人啦!
接着就是吃肉环节,一年到头营良也没遇到过几次,自然是大快朵颐,到最后吃得满嘴流油,胃都有些抽搐才罢休。
白事红事先后开席,让村民们委实过上了几天好日子,只是可怜给了几百文的份子钱,腰包却消瘦了不少。
……
日月如梭,转眼又过去一月,景阳镇上,任家。
“营家那小子已经不要你了,生出来的孩子还是跟我们姓吧。”任显义推开雕花的房门,走了进来,叹了口气。
任小妹眼眶红肿,狐疑地看着自家哥哥,又摸了摸微隆的腹部道,“怎么可能……那你告诉我鱼生娶的又是哪家的姑娘。”
“秦埠村里谭家远房的女儿,说是河神做媒,不得不娶,嘿,那浑小子,我们倒看走了眼,竟敢杀了一头凶猛大虎,不过比起我们医修世家,还差得远,当初灵岩城岳家向我们提亲,父亲大人可都没答应。”
任小妹难以置信的摆头一笑,“二哥你劝我死心,也不编个合理的故事,我那个当家的我还不知道吗,也就能捕鱼卖鱼,老实本分一辈子,谭家人能看上他,我是怎么也不会信的。妹妹也没什么别的心思了,只盼能将孩子好好生下来,拖哥哥们照顾照顾阿良,不过,这孩子还是得姓营,这规矩是爷爷定的。”
“啪!”
任小妹眼神坚定,妥协了许多,却依然带着一丝桀骜,惹得任显义心里有些发毛,从小到大,哪个手下后辈敢这么忤逆他,于是忍不住扇了自家妹子一巴掌。
任小妹抚摸着红肿的面颊,眼含委屈的热泪,怒道,“还说自己是医修世家出身,仁孝善心哪儿去了?爷爷的话不听,妹妹你也要打!”
“你……”他驳无可辩,抬起的手终究是没有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