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来21周岁的那一天,生日相同的二人携手吹灭了同一个蛋糕与蜡烛,距离刚刚大学毕业没多久,作为男方的奏便率先发出了求婚的信号。
生日的当天,晴空拒绝了。
听见奏含泪的哭泣声,晴空将自己的悲伤隐藏了起来,也没有用盲文向奏解释。
因为她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就在前一年晴空去医院进行体检的时候,她被告知自己得了白血病,父母为了治好她想方设法筹集治疗款项,双双由于劳累过度而病倒。
为了不给家人带来负担,凉风晴空和医生沟通过后选择不再进行治疗,并在死后器官捐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白血病患者不能捐献除眼角膜以外的其他器官,为了不再让他人承受与自己所爱之人相同的伤痛,晴空选择了将见证光明的权力让给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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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个月后,晴空去世了。
未婚妻去世后,终日浑浑噩噩的月枝奏向浅川的按摩店老板娘递交了辞呈,晴空的父母时常来看望自己的女婿,却被拒之门外,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小房子里如今只剩下了奏和他聘请的保姆。
善良的保姆曾蒙受过奏父母的恩惠,她没有放弃劝说奏走出房间去外面看看,每天都为这个伤心的年轻人朗读《飞鸟集》的内容,为了有一天能让他对这个没有失去希望的世界敞开心扉做出各种努力。
终于在晴空去世的第2年,奏想通了,并每天都去登门拜访晴空在世的父母,安慰他们要听晴空的话好好活下去。
此时距离恶性淋巴瘤的确诊还有241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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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个月,奏去养老院陪伴那些被子女疏远的老人们,利用自己在大学时期所学的音乐知识教会他们如何唱民歌,义务为失明的老人们教导盲文,和邻近小学的孩子们进行人生相谈。
第2个月,奏去社区做一些盲人义工,在有限的时间里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也能为这个伤痕累累的世界留下点什么,并且坚持每天一篇写作,将其发表到报社,鼓励那些有身体缺陷的人一定不要放弃生活,一定要做点什么改变现状,去享受独属于自己的人生。
......第8个月的第一天,也是奏心情平复后回归正常生活的第241天,觉得全身瘙痒难忍、身体异常发热的奏在保姆的劝说与陪伴下去市立医院做身体检查。
诊断的结果是恶性淋巴瘤,好在治疗还不算晚,医生的建议是让奏尽早进行骨髓移植,院方也有这个条件。
面对医生的建议,奏毅然拒绝了。
再也不想为世界带来负担的他和晴空做出了一样的选择——死后捐出自己所有可用的器官,其中他将肝脏捐献给了自己母亲家被确诊为肝癌的侄女,祝愿她能够带着自己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
半年后,按照遗嘱,将全部器官捐献完毕的奏将会被安葬在晴空的墓旁,在浅川的玉织山脚下,二人兑现了曾经彼此间许下的誓言,在那个世界永远幸福地生活下去。
巧合的是,晴空的眼角膜最后也被移植到了奏的那位侄女身上,让她得以重获光明,长大以后的侄女每年都会到自己叔叔和小妈的墓前打扫。
得到生前叔叔鼓励的侄女选择加入了初中的校合唱团,将能够抚平伤口的声音带给所有悲伤的人们,也将重获的光明以歌声绽放,照耀并温暖自己身处的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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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了。
虽然这并不是剧本,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是一个故事,天河与夏越的心里却有一股莫名的心酸感。
最后的悲剧结局虽然还有一点希望的迹象能让人看见,可晴空和奏终究还是去世了。
“这就是命运吗。”
合上不是剧本的剧本,柳天河闭上眼睛将涌动的泪水倒流到泪腺之中,却因此感到鼻子越来越湿。
“如果奏和晴空最后能在一起的话...”
想要转移视线的夏越抬头望向窗外,心中有种差异化的不平静。
今天的天气很好,明明是秋天气候却很温和,而且天空中的云都是白色的,没有要下雨的征兆,之前的乌云也都消散了。
夏越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写下这篇故事的作者呢?”
“我看看。”
柳天河没有在故事结束的尾页看到有任何署名的尾注,再向后翻一页。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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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净利落地用中性笔书写在笔记本正中央的名字是......
舞雪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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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给我。”
“舞雪同学,你能说话了?”
夏越惊讶地看着门口的身影。
这一刻回话剧部拿剧本的舞雪镜正好看到了柳天河拿着笔记本的场景。
“镜?你是话剧部的吗?”
柳天河没想到平时一向沉默的她也会有如此与众不同的一面,就写的故事来说可以看出是一个内心柔和细腻的人,制作悲剧的时候也会留个悬念,让人对于故事中侄女的未来生活满载期待与想象。
“还...还给我...”
她紧握着颤抖的双手,咬着嘴唇发出了哽咽的悲伤声音。
“故事写的还挺好...诶?”
从柳天河手中抽走笔记本的舞雪镜用校服袖套掩盖住了通红的双眼,以只留下残影的速度迅速跑出了话剧部。
“一大河君,你成功把女生气哭了喔?”
“有什么好生气的,我又没批评她。”
“那就追上去问个明白。”
“这是哪门子的爱情喜剧...”
“舞雪同学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要被诅咒啊!”
“再不追上去就踹飞你。”
天河偷偷向下看了一眼夏越的鞋子。
她今天穿的是钉鞋。
“...我去就是了。”
将柳天河(威胁着)送走的夏越交错地勾着手指,入神地看着舞雪镜转身时撒在会议桌上的泪滴。
因天气原因没有被蒸发透彻的泪滴被阳光照射后焕发出水晶的光彩,显得非常明亮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