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弄玄虚的回答。
“我说的不是这个,有看到什么吗?”
“看到了自己。”
“说谎,明明想到的都是别人。”
“想到的都是别人”这句话的确是一语中的,因为柳天河经常将自己排除在外帮助过很多人,在学校里的人缘也非常好。
因此大部分师生都对柳天河这种品学兼优的学生给出了高度的评价。
“要是你从小就认识我的话,就知道我的自私体现在哪里了。”
“在哪里?”
“恋爱方面的。”
松开手掌的杏无言地垂下了脖颈。
“是吗...面对除了恋爱之外的一切人与事物都能表现的非常温柔,唯独只有恋爱...”
“抱歉。”
“不要向我道歉,去和你的女朋友道歉。”
“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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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在名光、还是根羽村、还是整个东海地区,抑或是整个日本,哪怕是整个地球也好,柳天河并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自己与她之间的秘密。
如今却被杏一语道破,是巧合还是偶然?
不,巧合也好,偶然也罢,这都不过是同一种生搬硬套的手段。
再过心细的人也会有出门忘记带钥匙的时候,柳天河也该想到,从一开始自己就一直亲口说着“我有女朋友”这种废话,可就算是废话,说过上千次的废话人们也会尝试着去选择相信。
名光的女生群体之中能够意识到这一点的人哪怕只占了10%,也就是接近124个人,仍会具有相当的发言权,将柳天河的秘密公布于世。
“我到现在为止才相信了你当初在校园论坛上发布的那段话,那么你要怎么做?继续让她等下去吗?”
“与你无关。”
天河从未表现出如此郁结的神情。
将这种没有神采的黯然表情看在眼里的杏感受到了一阵来自心灵的痛楚。
是什么理由值得他一直等待着那个人,又或者是被那个人等待着?
“为什么要给自己一副枷锁...”
“我从没有说过这是枷锁。”
“可你已经寸步难行了,而且这不是恋爱,我绝对不会承认的。”
“闭嘴。”
灰寂一片的眼神中失去任何支撑后只剩下了没有颜色的悲伤。
“这几年来她哪怕有一次是主动联系过你的吗?”
“她...”
“你懂什么...”
“你怎么了?”
失魂落魄地从秋千上站起的天河,双手死死地按在杏的肩膀上,爆发出了体质孱弱的自己从未拥有过的力量。
“被不治之症折磨了五年生不如死的感受...强忍着泪水都要和喜欢的人站在一起许愿的感受...因为一度掉光头发躲在家里见不得人出门只能戴上丑陋的帽子的感受...体会不到亲情和友情的残酷现实...让你像这样无忧无虑地坐在秋千上你就能体会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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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惊愕于柳天河的暴怒姿态,杏连肩膀上的剧烈痛楚都未能如愿感受到,大脑中空白的程度,几近只有一个文字的知识储备量。
眼眶中若有泪水涌动的柳天河无力地撤回了手臂。
“为什么...为什么就只有我的人生要这么失败啊......”
放弃向苦难悲号的柳天河用手掌擦拭着从无声的泪腺中流淌而出的滚烫液体,神情痛苦地跪在了地上。
“呐,给你。”
“......”
杏的白净手掌伸向柳天河的面前,那是一张平铺在手心,大小上刚好能够盖过半张脸的湿巾纸。
“什么啊...?”
“擦一下。”
“好不容易有了一张可以欺骗女生感情的脸,要是因为哭泣这种小事而毁容,那就得不偿失了哦?”
意识到自己有些不争气的柳天河咽下了全部的泪水与鼻涕(好吧可能有些恶心),接过湿巾纸擦拭着被泪水染红的双眼,撑着膝盖站了起来。
“谢...谢谢”
“太好了呢。”
“只是感谢而已,如果你以为凭借这个就能触发好感度提升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嗯,我不会放弃的。”
“哈?”
“我不会放弃的,但是也会为你保守这个秘密,另外我也想见见那个对于天河来说很重要的人究竟长什么样子。”
“你会后悔的,因为她长了三头六臂,把你吓得尿裤子。”
“我可是灵异社的部长,谁把谁吓得尿裤子还不一定呢?”
摘下眼镜后的杏展露出欣慰的笑容,向天河打了一个告别的手势。
“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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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报抄录完毕。”
站在天台门后,穿着三年级制服的高大男生摘下了无线电耳机,松一口气。
还好推开门下楼的栗山杏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全都是仰仗了“墙壁迷彩服”的神奇效果。
黑色耳机上端的LED闪烁着持久的红光。
四叶初知道,他要等的人来了。
“喂,是‘窃听者’吗?”
无线电耳机对面传来了一阵不知是男是女的机械人声。
“是我。”
“我要的东西你都准备好了?”
“柳天河与栗山杏在天台所有的对话内容,我已经转录成波形文件发送到了你的邮箱里。”
“报酬是多少?”
“没有报酬,没有代价,记住我们之间的协议。”
频道信号断了,像是单方面的干扰,导致四叶初的耳机无法正常地进行任何工作。
“切,傲慢的家伙。”
“算了,说不定这个情报转手给新闻部能拿到一个不错的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