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一,要和我交往吗?”
“我拒绝。”
“问题二,要和真帆交往吗?”
正襟危坐在榻榻米上的真帆面无表情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为铁观音苦涩后的回甘深深折服,流连忘返地微笑着。
“我拒绝。”
“问题三,要和夏越交往吗?”
“我...拒绝。”
听到否定回答的夏越神经质地将嘴里只溶解了表层的奶糖一口咬碎,单纯的思绪乱作一团,比棉絮和乱麻缠在一起更加复杂的特征,摧枯拉朽式地摧毁了心中希望渺茫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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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眠,快下来啦...一大河君会感到很为难的。”
夏越感到有些难为情地赔笑着。
“好~给你抱抱。”
松开天河的冬眠像是推荐等身抱枕似地把他向前一推,推到了夏越的面前。
此时的天河与夏越之间的距离已经接近到触手可及的程度,在这种关键时刻,夏越却反而变得有些优柔寡断。
伸出手,勇敢地向前伸出手吧。
不能要求陪伴他一生的话,能零距离触摸到他的身体的,也唯有此刻。
难以抑制的接吻欲望如病毒入侵了夏越的整个大脑,吞噬着其中所剩无几的理智。
[如果现在就将他占为己有......]
天河的中性脸上挂着少许的疑问,多数的平静,他很少会表现出不愉快以及生气的一面,性格上也时刻为他人着想,被女生们认为是外温内热的典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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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自私,但是请你利用这份自私,不要把他拱手让给任何人。
——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将他留在身边,这就是你所期望的吗?
心中的恶魔与天使轮流蛊惑与规劝着夏越。
最终的决定是.......
“一大河君?”
“什么?”
“你的头发上有只飞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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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死啊啊啊啊!滚开!!离我远一点离我远一点离我远一点离我远一......”
自打出生起就害怕鳞翅目生物,害怕到光是听见名字就会被吓得屁混尿流的柳天河抄起一本活页夹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脑袋。
不仅如此,悲愤地前后一边拍打一边摇晃一边发出了“北大西洋南太平洋印度洋北冰洋北大西洋...”的循环式碎碎念,活像一个失业后待在家里等着领取失业保险自怨自艾的搞笑艺人。
夏越在嗤笑中夺走了天河手里的活页夹,伸出右手抚摸着他的脑袋。
极为享受着这一抚摸动作并满足地闭上眼睛的柳天河如果不是人的话,大概就是萨摩耶,因为他的头发是白色的,而萨摩耶的毛也是白色。
“乖喔~飞蛾先生已经飞走了~”
“飞走了?”
“是啊,还向你打招呼了呢?”
“太好了,还向我打招...喂!”
彻底意识到自己被人戏弄的天河恼羞成怒地看着夏越。
“哈...哈哈哈....不行了,我不行了......”
再也压制不住笑声的夏越抱着肚子半蹲了下来,那眼角隐约有泪光闪现的样子,却只是在掩饰自己心中的苦笑。
没能够传达出的思念,徒劳的言语,以及尚未宣泄的感情,像是将味醂、米醋和酱油打翻后混在一起,营造出了不伦不类的难闻气息,使得他人对自己敬而远之的同时继续折磨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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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什么!”
“对不起,一下子没忍住...”
擦拭着眼睫下方的泪水,脸上却依然同步发出了有规律的讥笑声,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哭泣尾音。
“话说你真的有在反省吗...”
“完全没有喔。”
“夏越...”
察觉到那份感伤的冬眠无计可施地注视着佯装成开心模样的夏越,但或许只有这么做才能够勉强化解这份失恋的苦涩。
正在打茶的真帆知道这是她无力也无法面对的结果,至于该怎么做,夏越已经很明白了。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茶更加苦涩的事物吗?
有的哦。
那是什么?
比茶更苦的,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