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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籍数据库。”
纤细的食指连续拍击鼠标。
“请输入分类。”
“肄业生数据查询。”
“更新完毕。”
四叶朝晞慢慢拖动着学生数据页。
大概是从平成15年(2003)开始,名光留学生和归国子女的学生比例明显开始下降,直到平成18年(2006)才有所改善,考虑到数量的稀少,没有独立分类的要求,因此将这些学生的信息与普通学生一同存档。
若是仅凭肉眼搜索,要想查询某个人的资料会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另外综合各种复杂情况,包括因病休学、意外人身事故、强制退学等等在内的肄业生信息,自1978年建校至今的四十年间共计278位,但这一页却没有检索工具,只有入学年份是按照顺序自上而下排列。
“枫忆学长的死亡时间在三年前、那么入学时间从四至五年前算起,昭和64年(注:昭和时期最后一年)、平成1年...平成10年......”
五年前也就是平成25年(2013)3月,就算要扩大搜索范围,最多也只能到平成26年(2014)3月为止。
“有了...平成25年!”
粗略地跳过大量无关讯息、翻来覆去好几次才找到,但没有等四叶激动的心情完全平复下去,液晶屏幕上便闪了一下,随即陷入黑屏状态。
现身在门口的真帆拉下了电源总开关。
“昨天绑架高濑学长,并黑掉了主楼所有部室计算机设备的人是你没错吧?”
“四叶。”
以计算机房的斜对角为基准、阳光的界限被一分为二。
透过教室前方窗户射入室内的午间阳光、以及教室后方半数窗帘都拉起而营造出的黑暗氛围,阳光照射在真帆的亚麻色长发上煜煜生辉,位于黑暗中的四叶、从表情到躯体,自上而下却都阴沉地让人分辨不清模样。
“证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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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会后勤使用的公用终端设备。”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些设备与教务系统接入的是同一个内部网络,首先你派遣『四叶?LOVE』后援会的成员将高濑学长打晕、随后利用学生会成员的职务之便,在他的计算机中植入蠕虫病毒,以便将其扩散到学校内的每一台设备。”
“破坏这些计算机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四叶轻轻推了推眼镜,随后无所谓地环抱着双臂。
“为了盗取教务系统的管理层权限,如果我没猜错、夕见学姐在论坛上的权限码应该也是你给的。”
四叶的表情更加阴沉了。
“我知道以你的性格一定不会承认,但是竟然用最高级别的校务权限来调查枫忆学长...真是多此一举。既然真的那么想知道与天河哥哥有关的事情,直接来问我不好吗?还是你觉得我在对你隐瞒什么?”
真帆缓步上前,主动拉近与四叶间的距离。
四叶紧咬着嘴唇,低下头来,任由泄落的直散发遮住视线。
“但是、你不也从一开始就在欺骗天河吗?最初天河来这所学校的原因是真帆你告诉我的,现在却连我也被蒙在鼓里了啊。”
“你先听我说...”
“所谓三年前死亡社的『表演事故』、不过是几只老鼠在会演上被魔术道具绞成肉酱的意外而已,不可能只因为这种小事就令当事人解散社团并关闭636A教室,那张死亡证明的出现也完全不合常理。除非天河的父母亲自造访过名光,而且还和理事长达成了某种协议。”
真帆的瞳孔在一瞬间放大,其中隐藏的事实,较之于深渊有过之无不及。
“我明白了,原来如此。”
从真帆的反应中发现异样的四叶抱拳思考。
”不、不只是理事长,你和茜学姐、白泉学长,甚至更多了解此事的人都在演戏。”
“『活在大人的世界里』对于一个孩童造成的恐惧、并没有整个世界都是幻象这一欺骗性事实来的更加强烈。所以这不是圣埃克苏佩里的《小王子》,而是彼得·威尔(注:《死亡诗社》的导演)《楚门的世界》吗......”
“不是这样的!四叶你先听我...”
真帆焦急地呐喊,向四叶伸出手掌、被拍落,独自怔在原地。
擦肩而过的时候,也许四叶还有很多话没有说,而真帆也早已失去了再伸出手的勇气,任由四叶离去。
——即使天河正在承受的痛苦是无形的,却还是继续放任下去。那么既不施与拯救也不执行毁灭的我们,究竟算是朋友还是凶手?
“朋友......吗。”
真帆失落地倚靠在墙角、右手搭在左臂的制服外套上,缩了缩身子。
天气开始变得越来越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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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1A,插花社部员室。
种植着青竹的微型室内庭院中,同样正坐着白方的五员大将。
每天都没睡醒的夕见兄妹,奉行华而不实主义的雾歌,弓道实力强劲的真琴学姐以及临阵倒戈的隐藏剑道高手名光茜。
当然,还有另外两名裁判,具体地说是转过来才一天的薇莲学姐,和克里斯提安·弗...
总之是一个很长的名字。
“我一开始还以为施密特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先生,原来是小姐呀。”
薇莲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在名为施密特的金发女生身上来回扫荡。
除了胸围太小身高太矮之外,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地方,马尾辫也是很常见的发型。
综合来说就是『即使在外国人中也很普通,普通到没有任何特点』的类型。
“施密特确实作为男性姓名使用的更多一些,但是并没有谁规定不能给女性使用吧?而且我的名字是‘诗蜜忒’啦!才不是什么‘施密特’!虽然发音一样,意义上可是存在着明显区分的!”
自称是“诗蜜忒”的施密特学姐苦恼地为自己辩解。
薇莲的脑袋上冒出了“Schmidt”和“Schmidt”两个词汇,因为并没有什么不同,所以大脑陷入了谜一样的死循环。
“有吗?”
薇莲一脸天真地反问。
“当然有!”
“只是在曰语中存在细微的差别吧?”
“才不是呢!”
“那是什么?施密特。”
“都说是‘诗蜜忒’了!”
被揭穿的施密特小姐一下变得恼羞成怒。
“那你还不是叫威廉!”
“你说那个吗?其实你们一开始都弄错了,威廉是William,而薇莲是Welliam,这样说应该能明白吧?”
“我听不懂!”
“Mei Welliam...”
“你到底在说啥啊!”
“你不是德国人吗?”
“我是法国人!”
“可是‘施密特’明明就是典型的德国人名啊...”
“我外公是德国人不行吗!”
“倒也不是不行,施密特小姐。”
“是‘诗蜜忒’!”
真是神奇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