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没有,他只看到撞击的那一刻,随后滔天的火焰涌起,几乎要将天空撕扯破碎,赤红的火光甚至发散至低垂与地表的云上,将原本深黑膨胀的云朵烤成落幕的残霞。
火海蔓延,烟雾四起,连温和的大气都有意阻挡他们发出的撕心裂肺的呼救,末端的车身来回轻微摇晃的汽车就这么燃烧爆炸。
自天空而降的赤炎将山峰摧毁,将他们的退路彻底掩埋,来自正前方的密集弹幕将他们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泯灭。
连一丝一毫的退路也没有,连反应的时间都失去了,这将会是一场人道主义的反击。
被前后夹击的海盗们在干热发烫的雨中中恍惚了一阵后,似乎终于反应过来了。
他们的头目跳下即将爆炸的车,在地面翻滚,找到一处勉强的掩体,将躲在这儿的杂兵一脚踹开。被踹出掩体的杂兵,片刻后便被金属的热流撕碎,化作一滩血泥,直升阴暗的青天。
背靠掩体,抹去枪械上还散发着些许热气的血泥,他打开战棺内置通讯设备想要发布指令,重整队形,与伏击者死斗,拥抱战斗的荣耀。
多年的掠夺生涯让他很明白,失去反抗能力的溃逃只会造成全军覆没,唯有拼死一搏,唯有破釜沉舟才能求得一线生机。
可通讯频道中充满了哭嚎与恐怖的呲呲声。
他狂吼,他咆哮,想要借助平时树立的威信重新唤起他们自诩为群狼的血性。
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电浆消融于他破袭型战斗棺材维持的护盾表面,无声的恐怖逐渐地蔓延,一个又一个的哭嚎永远的静默了。
身为海盗,他们又怎么能可能拥有与正规军匹配的意志与斗志呢?
没有反抗的余地,这就是一场屠杀。曾经彪悍无比、享尽酒池肉林的海盗们,此时也变为任人屠宰的小绵羊了。
“操他妈的!”在心底咒骂一句抛弃他们的V.O.I.D.高层,他抬起头,看向前方那片银白钢铁铸就的铁壁。
敌方的机械师就在那蛋壳般薄弱的立场盾保护之下,他双手倚着一根破旧的树杈,削瘦的身躯在银白的铁壁下是如此的脆弱,他就是铁壁唯一的突破点。
如果是在以前,有其他兄弟掩护,他绝对可以冲上去宰了那个小崽子。
可,
砰,探头还未超过一秒,炽热的电浆便已袭来,将他的护盾破碎,被击碎的护盾发出滴嘟滴嘟的哀嚎,被冲击四散的电浆溅落至他红一块白一块的装甲上,冒出呲呲的火星,待白色烟雾散去,原本厚重的复合装甲,被溶解出了一个圆形的空洞。
可,如今他势单力孤,孤助无援。又怎能突破这由离子洪流构成的天堑?
抬起枪高举至头顶,高举出掩体,像黑叔叔般盲眼射击,他狂怒的大吼:
“废物,一帮没用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