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秋湲起了一手的水泡,虽然她已很偷懒,但连日的训练仍使她苦不堪言。虎的木头人心脏洞穿,渡鸦的脖颈断裂,而杜秋湲的对手则是身上多了许多或深或浅的伤痕。她没有虎的耐心,所以总是今天这割一刀明天那儿扎一刀,当别人的假人被宣判死亡时,她的还只是重伤。
“匕首是刺杀行动中最重要最致命的武器”,梅说,“当你使用它像用自己的手时说明你已经入门了。”
杜秋湲把玩着已然卷刃了的匕首,如果飞花院每天都练这个未免也太无聊。
没有耐心是她的最大缺点。
“木头啊木头,可怜的木头”,她对面前的假人说,“你是不是也很无聊,也想出去走走?”
“这就待不住了?”梅出现在她身后,其他人望了一眼又回到自己的训练。“不想在这儿待着,也不是没有办法,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试一试?”
“说来听听”,杜秋湲高兴地说。
“有一件小小的事,你能办成的话,我给你放三天假”,梅说,眼睛里闪过狡黠的光芒。
杜秋湲踱了两步,“五天。”
“讨价还价不是学生该有的样子哟!”梅摇动手指说。“不过,我可以答应你,谁让咱有这个权利呢?”他得意地眨眨眼。
梅说的事听起来确实是件小事,然而杜秋湲觉得不会简单。“去黑刃楼8002室拿一个资料袋”,梅语气轻松,说的好像事情举手就能办到。“怎么样?是不是不难?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考题”,他自我陶醉地说。
初到飞花院,她记住了他的摘花顺序而逃过砍树的苦,这一次,只要完成他的考验又可以不用训练,飞花院的事似乎总有不同的解决办法。痛快接下了梅的任务,杜秋湲爬上了这座最高的楼,楼顶停了许多飞行器,不过都是小型的。怪异的竹正坐在一台陆行器上,他好像预备去外出。自三天前,竹送他们来此后不告而别,她就再没见过他。
“竹,你要出去吗?”她问。
竹把头抬起来,面对着她,然而她只能看见他的面具。“是的”他说。
他的话很少。
陆行器发出嗡嗡的声响,然后头部微抬,紧接着一闪冲到半空中,一眨眼就去了远处。“怪人,乖机器人!”杜秋湲说。
她把视线收回来,走到大楼边缘,自此她看得见这个基地的全貌,至少是地面上的全貌。脚下是引风楼;正面是竞技场和训练场,左侧依山的建筑据说是已经学有所成的,大概就是像梅、兰、竹、空这些人的驻地;右侧一片废墟,有破败的楼宇、失修的游乐园,宛如一座废弃的小城。那里常有爆炸声传出,也常有人被抬出来,想必是另一个更加残酷的训练场。
梅说的黑刃楼只能是左侧攀附在山崖上的建筑,那楼是黑白两色的,好辨认的很。但这个考验的困难所在不可能只是猜中哪一座是黑刃楼。真正的难点恐怕是在如何进入8002室和拿到指定的文件。
她仔细观察着,突然,黑白大楼出来的一个人吸引了她,这人曾威胁过她。
兰从大门出来,抬头望了望天,虽然面具遮盖了她的样貌、表情,但只要瞧见她气势汹汹的步伐就知道她很生气。
她因何生气?
因空的冷淡。
生谁的气?
一名叫湲的低等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