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凤来打趣着道:“那你的意思是郡主好看。哦,对了,郡主给你看过她的面容了?”
叶子青似乎带着些许失落的神情回答:“没有。”
刁凤来瞧出叶子青的情绪有所变化,转而话题一转,问道:“身体还安好吧?再行走两天便可到达平安镇了,蓝玉国国王安排了一支千人的军队在此等候我们,到了那里完成交接之后我也就放心了,你也能够好好歇息一番了。”
自从与玉面佛交过手之后,刁凤来似乎并无任何事瞒着叶子青,叶子青深知其实刁凤来有诸多问题想要询问,于是索性主动开启话题:“我的师傅乃是世外高人,目前还无法向外界透露。玉面佛的武功我也是首次目睹,但我晓得他们的武功源自于另外一个隐世宗门,具体叫什么师傅并未跟我言明,师傅他老人家只告知我遇到这个隐世宗门的人之后务必要小心谨慎,出手需全力以赴;往昔我一直以为师傅是怕我太过骄傲,未曾料到玉面佛的武功着实超乎我的意料之外。”
刁凤来见叶子青如此坦诚,也对叶子青坦诚相告:“你知晓我是有计划的吧。”
叶子青回应道:“略知一二,似乎与我相关。”
刁凤来歉疚道:“未向你透露,是因为此计划我也不知能进展到哪一步。只因在我眼中你一直是个谜团,你的品性是好是坏我也并非那般了解。我深知你不可能受我掌控,可你却是这个计划里最为重要的一枚棋子,亦是最大的变数,故而我才想尽一切办法去笼络你。”
叶子青拦住刁凤来的话语问道:“原来这天下神捕的名号竟是如此得来,也难怪这般轻易。”
刁凤来继续说道:“你这话不假,但我唯有借助你天下神捕的名头去吸引世间的隐世强者出手。我才有可能知晓这世间尚有多少强者能够对朝廷构成威胁。”
叶子青问道:“这天下有多少比我更为厉害之人我亦不甚清楚,但我师傅曾跟我讲过,这江湖人才济济,我自认为天赋异禀,却殊不知这世间有诸多天之骄子的资质远胜于我,只要能被高人挖掘出潜力,定然也能够傲视天下!”
刁凤来不禁发问:“你的师傅想必就是当世的绝顶高人了。”
叶子青笑言:“他究竟有多高我并不知晓,但我晓得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达到他那个高度了。”
刁凤来不禁诧异道:“若是有人的武功是你这辈子都无法企及的高度,那我这个计划在你面前便有些可笑了。”
叶子青疑惑地问道:“你这是何意?你的计划原本不就是为了引出玉面佛,将其擒获吗?”
刁凤来看出叶子青思考仍旧单纯,便解释道:“我的计划是在捉到花狐狸之后才衍生出的想法,因为我亲眼目睹了花狐狸武功之高强,绝非我所能匹敌。所以我便开始闯荡江湖,寻觅隐世高人,我的师傅清风老怪对我言讲,他的武功虽能算得上江湖上的一流水准,却连前十都无可能。他认为天下第一剑南宫红叶乃是这江湖第一高手,我便去找了南宫红叶,但南宫红叶告知我他的天下第一剑的名气是玄闻大师让给他的,然而他认为玄闻大师的武功也算不上天下第一。此时我才意识到,唯有站到一定的高度才能望见你如今无法望见的事物;所以我才有了引出天下强者现身的计划。但苦于一直没有合适的棋子为我所用,故而一直未曾实施,直至你的出现。我才敢推行我的计划,崔升他们几个一直以为我的计划是让你担任总捕头,其实他们哪里知晓我只是将你当作我计划中的一枚棋子而已。所以说我的计划不单单是针对玉面佛,更是针对这世间的高手。现今看来我这个计划着实拙劣,一只蚂蚁费尽心思去寻觅大象,寻到又如何呢?我真是不自量力犹如蚍蜉撼树。”
叶子青也不知该如何言说,但他明白刁凤来是无需安慰的,便抬高语调说道:“你放心,此后有我在,你这天下第一总捕头便无需再出手了,兵来我挡,水来我将它饮下!”
刁凤来坦言道:“还是跟你直说吧。此次将陛下的嫁妆送达蓝玉国后,我便不会再返回京城了。我已飞鸽传书给崔升,待你回去之后,让他好好辅佐你。崔升实则具备一将之才,只可惜他长久沉溺于争权夺利之中,才迷失了方向。而你的出现,于他而言是一种打击,亦是令他幡然醒悟的契机。”
叶子青惊讶问道:“你不回去,在陛下那里如何交差?”
刁凤来回应道:“我这总捕头一职,本就是个挂名。多年来,我虽有总捕头之名,却一直闯荡江湖,并未履行总捕头之实。但因是皇上亲封,甄尚书向来又对我礼让,其实我并未真正管理过六扇门的事务,早就应当将六扇门交还予甄尚书了。”
叶子青接着问道:“那你不回京城,要去何处?继续闯荡江湖吗?”
刁凤来问道:“你可知红姐的真正身份?”
叶子青不好意思直接将黑魁告知他的情况讲出,便回答道:“她是红楼的老板,总捕头这是要去红楼吗?”
刁凤来笑道:“你也不必如此替我遮掩,红姐确实是我的红颜知己。我问的是红姐的身份。”
叶子青心生疑惑,遂问道:“难道红姐还有其他身份?”
刁凤来看出叶子青确实不知,便答道:“她本是蓝玉国安排在我朝的密探,后来被我策反,成为了我的线人。”
叶子青恍然大悟道:“难道说蓝玉国与皇帝陛下的联姻,也是总捕头一手策划的?”
刁凤来没想到叶子青居然如此敢想,连忙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这怎么可能,我哪里敢拿陛下做诱饵,我只是趁着这个时机顺水推舟了几次而已。”
六郡主和红姐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只听郡主问道:“你们两个在聊什么这么入迷。”
刁凤来一惊,神色慌张道:“没、没什么。只是谈到了叶捕头的伤势。”
六郡主也十分关心叶子青的伤势,只是诸多不便一直没问,见此机会正好问道:“怎么样?伤得严重吗?”
叶子青其实也不清楚自己的伤势究竟有多重,因为他从未受过如此严重的伤。他受伤的胳膊因用力过猛,伤口撕裂得更深了,还受到了玉面佛的内功攻击,经脉各处皆有阴损,但具体伤到何处他也不知。然而,为了让大家放心,他还是说道:“大家放心,并无大碍,休息几日便好。”
六郡主似乎并不相信,又问道:“玉面佛那么厉害,你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叶子青只好把掩盖起来的受伤胳膊展示给六郡主看,说道:“你看,就是胳膊受了点皮外伤,并无大碍。”
刁凤来也赶紧解释道:“叶神捕说得确实如此,你们看我连一点伤都没有,要是他受伤严重,我怎么会全身而退。”刁凤来也不好意思说自己其实一点忙也帮不上。
这时,红姐出面说道:“既是如此,郡主也不必担心了。更何况前面应该已无威胁存在,叶神捕应该没有出手的必要了,所以你也不必担心叶神捕了。”
红姐见六郡主安心下来,转移话题说道:“我听说常年在青海湖附近居住的人,会看到湖里有不明生物,牛身豹首,迅如惊鹊,它一见到人,就会潜入水中,有传闻说这是龙的化身——蛇龙在此居住。”
刁凤来眼神温柔地看着红姐说道:“那些或许都是谣传,就算真有蛇龙出没,我们不在这湖里捕鱼,应该也不会惊扰到它。”
刁凤来刚说完,突然天气变暗,湖面刮起强风,远方乌云压境,仿佛一只黑手遮住了太阳,给青海湖蒙上了一层阴影。
六郡主见此气象,惊呼道:“天有异象,不会有意外发生吧,我们还是赶紧回镖队那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