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与你儿感情甚深?”
“对对对,我家儿自小是奶奶带大,感情甚是深厚。”
“老人舍不得儿孙,想带他走。”里屋笃定地抛出一句令人意外的话。
“娘,前天我梦见奶奶,她站在一个坑里,朝我招手,说想带我下去玩”,孩童抬头面向母亲。
“回去给老人烧点纸钱,说道说道即可。”
“谢谢菩萨,谢谢菩萨。”
又一人拄拐,跛足上前,哎呦叫唤。仍伸出手请大夫把脉。
“你脚肿半尺高,脚面通红,瘙痒难耐?”
神了,内里并看不见来人的脚,却说的头头是道。
“正是,哎哟,半夜疼得睡不着啊”。
“上月3日辰时,你路过王家庄,是否曾脚踢一处新坟,骂它挡了你的道?”
“是”,时辰来由分毫不差,来人羞愧低下头。
“你可备猪头一个,香六炷,水果、酒水若干,明日亥时前去求情。”
“谢谢菩萨指点,谢谢菩萨指点。”
又一壮汉上前,纯色乌黑,腹部肿胀,仍伸手过去,不发一言。
内里沉默良久,壮汉不敢作声,默默等待。
大夫忽道:
“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壮汉脸色突变得惨白,硬撑起的骄傲如大厦倾倒,双膝触地,扑通跪下:
“求菩萨开恩,菩萨救命,求菩萨开恩”。
“我法术有限,实在无力回天了。”
围观人群惊讶不已,小声议论:“这不是崔家堂崔老大?”
“是他,去年才娶亲。娇妻已怀胎六月。”
“怎么摊上这等事?”
“这是老天开眼,恶有恶报。”
“嘘,莫吱声”。
壮汉却如三岁孩童般哭哭啼啼,脚软无力,被人搀扶下去,回家准备后事了。
又一人,前来讨要治伤膏药。
又一人,与人争斗,被刀砍伤,需缝合伤口。
“你刀伤三日,用乌谏敷患处三天,伤口流脓,愈发肿胀?”
“是啊,大夫,您真神机妙算,”那人嘀嘀咕咕,“不知哪里来的流民,强抢了我两筐鱼,还把我割伤,遭天杀的!”
又一人,双眼红肿,眼周发乌,下纯抖抖索索,缓慢上前,并不说话,只把手伸进小窗口。
“是否胸闷气喘,虚汗淋漓,尿不尽?”
“正是。”来人连连点头。
“敢问你是何方人士?”
“莲花乡周家。”
“你且先回,我自有道理。”
“来人迟疑片刻,不敢耽搁,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