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扯出一抹不带丝毫暖意的微笑。
“只是我暂时没心情管这些。
“我现在很愤怒。需要有人为自己犯下的错误买单。”
他走到床边,幽幽道:
“你不想知道我和魔僧是什么关系吗?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
少女惊慌的娇吟传出,随后便化作含糊不清的咕哝声和口水声。
片刻后,掌中佛国中已经是截然不同的光景。
金发的少女此刻单腿立着,另一条腿高高抬起,优美的足弓紧绷,脚尖指天,形成一个完美的一字。
浑圆修长的雪白大腿紧绷着,随着身体的摇晃而微微颤抖。
那双新鲜脱下的白色冰丝薄袜则被塞在南飞燕口中,使她无法清楚说话,只能发出轻微的呜咽。
而她的双手则是各自拿着一张玉盘,盘中放着一杯倒满的滚烫热茶。
江源则是手拿断念尺坐在一旁木凳之上,目光微冷。
“不准洒出来。”
南飞燕的灵气被封住大半,肉身也被压制,只能凭借着如同凡人的身体支撑着这个难度极高的造型。
而随着她身躯之中气力的逐渐流逝,手腕也是不禁颤抖了起来。
随着她瞳孔猛然一震,便见右手茶杯之中,几滴水珠溅射而出。
江源轻笑一声:“三滴。”
他拿着断念尺在自己手掌轻拍了三下,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见状,南飞燕更是面色慌张,不由用力攥紧了手中玉盘。
可这种精巧的力气控制,往往越是用力,越是容易错乱。
她手掌用力之际,身子一晃,茶杯顿时失了平衡,哪怕她立刻补救回来,玉盘之上也已经流出了一大摊茶水。
少女面色惨白,眼瞳盈着溢满的秋水,惹人心怜,却只听眼前仿佛没有感情一般的冷面男子机械地吐出了四个字:
“七十六滴。”
半个时辰后,当江源终于准许南飞燕放下腿和玉盘,她双手所拿玉盘之中,茶杯剩余的茶水都已见底。
事实上,最后的时刻,光是坚持这个姿势地单腿站着便已经耗尽了南飞燕的精力,早已无心去关注手中茶杯的水量了。
她脱力地半跪在地上,身上交织着汗水和倾倒出来的茶水,浸透内衫,看着江源手拿戒尺走向自己,不由害怕地闭上双眼。
随后,她感觉到自己的额头之上被轻拍了一下。
力道很轻,带不来丝毫疼痛,反让自己慌乱疲惫纷杂的心情,骤然间平静了下来。
她睁开眼,看见江源收起戒尺,悠悠道了一句:
“行了。记得下次不要这么做了。”
南飞燕有些不敢相信惩罚如此简单,眨了眨眼,将口中冰丝薄袜一把拽出,丢在一旁:
“真的?不惩罚我了?”
她其实也隐约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而且这个错误可能会导致整个南沙村的人陷入危险。
这让她良心难安,所以对于江源所谓的惩罚,虽有反抗,但并不坚决,更多是半推半就。
否则江源也没这么容易把她直接带到掌心佛国里来。
“明日去找他们道歉,告诫村子里的人不要再向三阳神祈祷,还是依旧向三面神祈祷。”
南飞燕重重点头,随后,眼看着江源就要离开,脑中忽地灵光乍现,连忙追问:
“所以到底你和魔僧是什么关系?”
江源脚步顿了顿,转过头来,一脸平静道:
“我杀了他,这掌中佛国是从他手中得来的法宝。”
南飞燕愣在原地,金色的瞳光微闪。
魔僧死了?
……
离开掌心佛国后,江源向东一路前行,在他身侧,有红衣的圆脸少女并行。
季带着一种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语气开口:
“这件事,其实真论起来,你的责任并不比她更小。是否应该我也这么惩罚一下你?”
江源轻笑一声,回顶了一句:
“作为三面神,你没有责任吗?要不是你不回复信徒的祈祷,至于让他们转信三阳神吗?
“真要说的话,也是我惩罚你。”
随后他正色道:
“当然,惩罚飞燕的目的,主要在于让她安分一点。她让白河信仰三阳神我可以理解,但这件事不与我商量,甚至直到最后都不告诉我,还要我偶然间亲眼看到才发现。这就是问题。
“若是我没有发现,这就是一个祸根。我必须确保她以后不会做类似的事情。”
若是在面对余火者时,她自作主张搞出什么麻烦,江源就真的是要欲哭无泪了。
季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
“惩罚的路数倒是很熟练。先用一个不存在的标准,也就是掌掴计数,加大压迫感,然后将你原先就定好惩罚行为本身曲解为一种考验,让她拼命全力维持。
“最后那个本就不存在的惩罚,则是以宽容的处理,彰显自己的亲和,来赢得感激。”
江源微微一愣。
他倒真没想这么多。
只是单纯的随着情绪而为,起初是真的很愤怒,想要磨一磨南飞燕的心性。
最后也是真的觉得南飞燕应该已经足够长教训了,才将先前暗示的掌掴轻轻放下。
不过细想之下,自己好像还真在不知不觉间,就做到了季所说的这几点。
顿了一顿,季又笑吟吟说道:
“不过这惩罚,究竟是为了惩罚本身?还是满足你的那点私欲呢?
“摆出那么个姿势,固然有让她羞耻的因素,但何尝又不是为了你平日里‘不经意’向那双腿扫过的眼神呢?
“该说不说,虽然同为女子,我有时都会不自觉去想那身银甲之下,被那双流云长靴包裹的玉足,是何等美妙。
“怎么样?
“那双腿……很好看吧?很好摸吧?”
听着季引导性十足的话语,江源脑海中不由自主回想起来脱下冰丝薄袜时那温软滑腻的触感。
他目光偏转一瞬,又很快理直气壮道:“不相干!不相干!”
“虚伪。”
季幽幽吐槽了一句,倒也没在此问题上多做纠结。
某种程度上来说,江源这次也算收敛了。
她还以为这家伙要兽性大发,借此机会,好好玩弄一番南飞燕的腿呢?
就像之前他……
一念及此,她感觉脚上仿佛隐隐传来了灼热的触感,不由耳根微红。
等一下,这是不是说明,自己的脚,其实比南飞燕更有吸引力?
她猛地摇了摇头,将这些莫名奇妙的绮念驱散。
小跑两步跟上江源,观察到他并未察觉到自己的异样,季轻舒一口气。
而在两人面前,那轮朝阳正冉冉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