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江朵知道吕宁安今天下午要去查探那个酒吧舞女的信息,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尽管安安一再答应自己,只是去确认个位置,不深入,况且她谨记着自己的忠告,绝对不会被骗,又有三个大男人跟着她,不会有事的。
但黎江朵还是有些担心。
于是这天一大早,医生才刚上班,才刚穿好白大卦,就被黎江朵叫了过来。
她如愿做了全身检查,又在下午等到所有的检查结果都出来后,如愿获准出院。
此时的她觉得自己身体倍棒,健步如飞,让黎父黎母帮她去办出院手续,自己则去跟吕宁安汇合。
但黎父不放心。
于是就变成保镖陪着黎母去办出院手续,他则开车送黎江朵去那个什么什么批发城。
黎江朵坦然接受。
坐上车后,她刚准备跟安安打个电话,让她们等等自己,便发现了吕宁安发来的信息。
她皱着眉仔细读了那几个字,几秒后,她偏过头看向驾驶位,语气焦急,“爸,不去批发城了,去警局!”
黎父二话不说,打转方向盘便变了道。
黎江朵下车就开始狂奔,黎父也跟着一起跑。
一进去,拐个弯,就看到了站得错落有致的一裙子。
三位男士的脸上都多多少少挂了点彩,但那几个陌生面孔脸上却一点伤都没有。
刚刚录完口供的吕宁安正在给许星朗的脸上贴着创可贴,刚贴好便见到黎江朵来了,小嘴一撇就向她走来,指着那头金发便哼哼唧唧地告着状,“朵朵,她掐我!”
说着,安安抬起自己的手腕给她看。
黎江朵定睛一看,便忍不住心疼起来。
吕宁安的手腕上确实有一块淤青,不过一抬手便是一股扑鼻而来的浓烈药味,想必已经做过处理。
但黎江朵还是不放心地将吕宁安全身都看了看,确认没有其他伤口,这才忍不住问道:“怎么回事?”
不是说就去确认个位置吗,怎么都挂彩了。
吕宁安顿时收起那副委委屈屈柔柔弱弱的样子,指着那几个陌生面孔就开始小声嚷嚷,
“我找不着酒吧位置,那个金发女生说她知道,但是你说过对陌生人要保持警惕嘛,我就留了个心眼没跟她走,结果她真的要拐我!
这几个黄毛都是同伙,想一起把我绑走,还好我有帮手,没想到那个女的趁他们三个腾不出手就想来拽我,还掐我!”
说完,吕宁安又凑到黎江朵耳边小声道:“不过我掐回来了。”
只不过她没用那么大力气,所以那个女生身上没什么痕迹,但吕宁安很肯定,那个女生一定遭到罪了,她没白挨掐!
见吕宁安依然生龙活虎,黎江朵这才放下心,气势汹汹地就去查看造成吕宁安手臂淤青的罪魁祸首。
没想到,这一看,便愣住了。
半晌,黎江朵僵着嘴角,忍着怒气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闵饶!”
吕宁安猛地转头。
她……她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酒吧舞女?
被叫作闵饶的金发女郎淡淡抬眼,明明面部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却有一丝意外。
其实从黎江朵一进门,闵饶就看到她了,只是一直没出声。
反正自己妆前妆后两个样,她也不怕被黎江朵认出来。
……
没想到还是被认出来了。
闵饶垂了垂眸,敛去眼里的情绪,下一秒,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狐疑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黎江朵被问得一噎,可总不能说自己是在梦里认识她的。
于是她板着脸飞快地想着说辞,两秒后,她冷冷道:“苏文聪跟我提起过你。”
提及到这个人名,闵饶那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少见地有了一丝裂缝,但很快便被她隐藏好。
她没再说话,像是接受了这个说辞,随后一改之前向黎江朵求助时的无辜模样,慵懒地靠在墙上,红唇一张一合,“没想到你还能认出我。”
黎江朵冷笑一声,“是啊,怎么不认识呢,别说你化了妆,就是你化成灰我都认得。”
“要不是为了帮你,我也不会被迷晕!”
要不是被迷晕,我也不会被苏文聪那个畜生搓磨得人不人鬼不鬼。
想想自己在梦里的结局,黎江朵恨不得掐死她。
可这是警局,要冷静。
然而,还没等黎江朵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乔泽瀚又不冷静了。
他一头雾水地听完这两人没头没尾的对话,在听到最后一句时,倏地皱紧了眉头,
“你是说,跟苏文聪一块骗你的就是她?”
黎江朵忍着怒气,“是她。”
乔泽瀚沉了沉眸,没有任何犹豫,抬腿就是一脚,却因为脚上有伤没站稳,踹了个空。
黎江朵这才反应过来,伸手拦住他,“这是警局!你别激动!”
乔泽瀚不忍大病初愈的黎江朵为了拦他而耗费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体力,所以他没再有什么动作。
但他的嘴却没被封住,对着闵饶就开始破口大骂,
“我长这么大就没打过女人,但你他妈的压根不是人!你怎么想的,她好心好意帮你,到头来背刺她的还是你!像你这样的人,会堵死多少人求助的路你知道吗,你还有良心吗……”
他还想说什么,闻声赶来的警员便皱眉制止,“干什么呢?这里是警局,都给我安静点!”
乔泽瀚被迫住嘴,急得双眼通红。
在他感觉到自己的情绪快要压抑不住时,他低头看向了黎江朵拦住自己的手,又看向她那澄澈又担忧的眼眸,试图从中寻得一丝安抚来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黎江朵的眼神满是安抚,他却一点也冷静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