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月满脸迷醉,一步三回头蹭到了大堂。
沈辰差点儿吐了。曾经的他,天真的以为只要关了灯,女人都一样。然而此时此刻的他,恨不得一脚把满脸花痴相的秦挽月踹到太平洋去——如果这里也有太平洋的话。奈何丞相爹逼得紧,今日不得不接她回去。
见他这副嘴脸实在不堪,就连一向替他说话的映花也忍无可忍,冷声道:“姑爷是在哪里丢了魂魄吧?摆这样脸子给谁看哪?”
沈辰此刻满脑子念着平泰庵的绝代佳人,哪里还记得这个曾经让自己起过色心的小丫鬟?他考进了翰林院,如今是正经的官老爷,哪里容得一个下人在跟前放肆!
“秦挽月。”他阴声说,“你的下人冒犯顶撞,该怎么样你自己看着办,处理好了我们再走。还有下次,你也一并受罚。”
“我不知道该怎么样?”挽月还有些神情恍惚,她的嘴唇微微肿着,呼吸间全是那个人的味道。
沈辰怒极反笑:“好你个秦挽月!难怪下人无法无天,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那我便教你规矩!你们主仆二人相互掌嘴二十罢!”
她终于回过一半神来:“你是说,我和映花,相互打二十个嘴巴?”
“是。”沈辰扯起一边嘴角,冷笑不止。
听得沈辰要她和映花相互掌嘴二十,意乱情迷的挽月方回过神来。
她大大咧咧拉把椅子一坐:“你刚才说,还有下次我一并受罚,那这算下次吗?状元爷未卜先知,知道早晚会有下次,所以把下次都提前罚了?那我们要是受了罚,又一直不犯事,您岂不是一直欠着我?我们秦家世代商贾,最不喜欢赊帐欠帐这样的事情。所以,这笔买卖,不做。”
“你!”沈辰眯起眼睛,“牙尖嘴利,胆子很大。”
“过奖。我是商人,牙尖嘴利谈不上,在商言商,百害无一利的生意自然是不做的。要说胆子大倒不见得,我是正经商人,向来只做合法买卖。”
“听你这意思…”沈辰冷笑道,“我罚你,倒是不合法了。”
“确实。依大昭律法,下人打主子是要杀头的,怂恿、指使者同罪。听说状元爷如今已是大皇子钦点的老师,更应当谨言慎行,一步也踏错不得。”挽月一本正经,“我是为你好。”
确实是为他好。那位煞星正愁找不到正当理由弄死他,这巴掌要是落在自己脸上,他的脑袋可不知道还能不能安安稳稳长在脖颈上。
沈辰气乐了。转念一想,何必跟一个将死之人计较?她既然敢对自己下毒,对她,也无需手下留情。
果然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当初挽月发现中毒,当下就认定是沈辰干的,如今他一口咬定是她,倒也不算十分冤枉。
回了府,整死她分分钟的事。沈辰这样想着,看挽月俨然是一具尸体。跟死人计较个什么劲儿呢?
“走吧。”他声音变得十分柔和,仿佛忘记了刚刚不愉快的对话。
挽月一愣,他变脸怎么比翻书还快?
抱着手靠在屏风后的某人皱了皱眉头,待外面的人离去,随手把一根木棒扔出窗外。
他真的不介意为了保护她而“失手”废了沈白菜呢…
这一回,挽月终于见到丞相和陈夫人这两尊大佛了。他们设了晚宴,给挽月接风。
沈辰谎称挽月这三个月住在平泰庵给家里祈福。因为他总在庵外转悠的事瞒不过,干脆两事并作一事,硬着头皮扯下弥天大谎。
谁不知白后就隐在平泰庵?丞相夫妇拿不准挽月是不是有什么际遇,会不会搭上了白后,于是待她十分客气。
沈辰色迷心窍,忘记了平泰庵中是住着真佛的,随口一诌,引得他爹娘联想不断,惊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