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树今日在芙蕖居的见闻,在后殿厨房时,那六个奴婢之间的各种无言举动,默契度。
用膳时的无言关心,想到那一幕,江树都想融人她们,才仅仅一日,江树心里感受感想诸多。
如今又亲眼所见苏才人给自己的每一个奴婢备着礼,皇宫中,只有奴婢给主子备礼,没有主子为奴婢备礼。
苏才人是他遇见的第一个这样为奴婢上心的主子,做为芙蕖居的奴婢,真是幸运遇上一个好主子。
虽才一日,但能做到苏才人这步的,至于皇宫外的有没有,他江树不知,往年跟随皇上外出时也没遇到过,但皇宫里是没有。
苏宁做完最后一个荷包,觉察到江树的目光,又看向另一边的书桌,皇上还在批阅奏册。
苏宁放下篮子,走到门口,轻声问,“江公公,你可是有话要跟皇上提?”
江树见苏宁误以为自己要跟皇上有话要说,小声否道:“回才人,奴婢见苏才人在绣荷包,可是为七夕所备?”
“正是。”苏宁点头,细心的看到他额间的汗珠,苏宁带他引向殿堂,“江公公,你随我来。”
苏宁蹋出寝殿,走前面,江树先是看一眼寝殿内的皇上,苏宁见他动静,解释道:“不会太久。”
两人到殿堂,郁离武双不敢走远,为免才人叫人时寻不到,时不时的看一眼寝殿的情况,见人出来,到殿堂去。
武双不想去,让郁离去,郁离去后殿厨房托两壶一冰一温的茶上殿堂。
先是给苏宁倒上温的,给江树倒时也是温的,郁离倒好走到苏宁身后站着。
“江公公,站这么久,又被晒出汗,喝口茶润润。”
苏宁先招呼江树喝茶,江树原先好奇苏才人把他带到殿堂这边荷意,现下婢女上茶。
江树站起来微弓身,谢道:“多谢才人赐茶。”
江树也确实渴了,那句谢真诚即敬佩,等江树喝完头一杯,郁离又给他倒上冰的。
江树端着茶杯的手传来一阵凉意,直至冰凉的苏入口,咽下肚,江树顿觉身上清凉舒爽。
江树再次站起来道谢,这次比之前还诚恳,“奴婢身上凉爽多了,多谢才人的茶。”
苏宁让他坐回去,受他的跪礼,“江公公,我受了你的谢礼,请起。”
江树坐回椅子上,苏宁对身后的郁离吩咐道:“郁离,把皇上的那份端进来。”
“是,才人。”
郁离福身拜道,江树等郁离走远,挑提话,问:“才人,那荷包可是做送礼?”
“江公公可有何建议?”
“回才人,没有。”
江树欲言又止的,最后说出这么一句。
两人之间又不是相熟,苏宁送武双她们,是因为武双她们在自己手底下做事,江公公是皇上身边人,送江公公就成贿赂。
“江公公想要,先问过皇上允不允。”
江树见不是不给他送,“奴婢唐突,只是问陛下…?”
实在是在芙蕖居处的太过融洽,忘了两人不甚相熟。
郁离这时端上茶水,解了两人的气氛尴尬。
苏宁托着托盘刚要走,江公公这时说话了,“才人,奴婢来托吧。”
苏宁拒了,道:“江公公,不打紧,就几步路。”
二人回到寝殿,江公公还在门外站着,苏宁进去,见皇上还在批阅奏疏,放下托盘,把最后一个荷包收口完。
没一会便收好,苏宁收拾篮子,放回衣柜里,走向皇上那边,拿起桌上的那本《山海经》。
沈宴感到一道投影下来,抬头看去,见苏宁拿书,问道:“绣好了?”
“回皇上,绣好了。”
回完话,看一眼桌上的两堆奏册,托盘外的那堆是批阅过的,托盘内的还没批完。
苏宁多嘴说一句,“皇上,端了茶来,先歇停会,喝口茶润润嗓子?”
皇上听到茶,眼望向圆桌那边,那桌上果然多了两壶茶,两个杯子。
放下奏疏,站起来拉伸一下久坐的筋骨,道:“也好,朕也有些渴意。”
两人坐回圆桌,苏宁把书放一边,给沈宴先倒上温茶递到他面前,“皇上,请。”
沈宴先喝上一口,看向桌上的两壶茶,问:“怎么备两壶,怕朕不够用?”
“回皇上,另一壶是冰茶。”
“怎么又是温又是冰的?”
“回皇上,先喝温茶再喝冰茶,不至于身体受不住。”
苏宁给他倒好冰茶后,翻开《山海经》拿出夹在其中的薄木帖,放一边。
沈宴喝第一口冰茶,冰凉沁心,人也不热了,观一眼苏宁。
她真的不管自己,看书看得很认真,沈宴发现他这个皇上在苏宁那还不一本书有吸引力。
他边喝茶边看着苏宁,苏宁被他那双探究性的眸光直直盯着,何况盯着的人还是皇上,即使她再淡定,她手上的书也不能心无旁骛的看下去。
抬头对上,不慌不忙的对视着,就这么对视几息,最后还是苏宁移开眼,突然瞥见门口的江树。
“皇上,刚才您批阅这么久的奏册,都不使唤江公公,江公公也站一晌午,无事让他先到殿堂那边歇。”
苏宁说完,等皇上的决判。
“还有呢?”
续道:“回皇上,您有事再唤他过来便是,夏日苦热,晒久了易热暑。”
沈宴见她是真的在替江树着想,就不见一会儿,她竟与江树相熟到要替江树说情的地步?
苏宁见他思索,眼神微历,知道自己僭越,连忙跪下请罪道:“还请皇上降罪。”
“何罪之有?”
沈宴收神见苏宁跪地上,问了一句,没等她回答,便把人拉起,“你也是怕江树得热暑才这么说的。”
“嫔妾谢皇上不降之罪。”
坐下后苏宁再次向皇上道谢,沈宴对门外的江树道:“苏才人不是说外面热,江树你回殿堂先歇着,没朕的召见,不用过来。”
门口处的江树,弓背一拜,道:“谢皇上。”
谢完沈宴,再向苏宁拜道:“谢才人。”
江树走过门口,心里才松口气,刚才才人跪下的那刻,真让他心提到噪子。
皇上不仅没气,还亲自拉起苏才人,准许他到殿堂歇着。
今日芙蕖居的一次又一次刷破了江树对苏宁的钦佩。
皇上把奏疏搬到芙蕖居时,他内心惊且震撼,这可是连皇后的仁寿宫,皇上都没想在仁寿宫处理朝政的念头。
后宫里,芙蕖居是头一份。
苏才人在这聚美如云的后宫里算不上出色,真要评价,姿色平平是她的特色。
江树到殿堂,见郁离在,敛回神思,“郁离姑娘在呢。”
郁离坐着桌前正在写字,听到声音,郁离放下笔,向江树行一个下属礼,“江公公。”
江树也回一个上司礼,“郁离姑娘,这是在练字?”
“不是,记一下晚膳用的食材,做些什么。”
郁离回答完又坐下,忘了什么,郁离转头看去,道:“江公公,自便坐。”
“咱家可以看看?”
江树走到郁离旁边的椅子坐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