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何大川已经从另外一个方向冲出来,远远看着手里拿着块白板板。向小崽子们在挥手,大家一两个三两个齐聚拢。我跑近看,何大川已经把手上的白色泡沫板掰成两半,又从衣领角抽出两根花针,随手往泡沫板上一扎,双手又往旁边的丁桨那儿一伸。这时,我才注意到旁边的丁桨手里拿着个蚌壳,丁桨打开蚌壳,里面豁然出现一条成人脚趾大小的蚂蟥。在这个农民伯伯坚持不懈在农药爱的灌溉下,这么大的蚂蟥属实不常见了。蚂蟥弱弱地团在蚌壳的深处。这样的示弱,何大川视而不见,注射器用力一扎,举着蚂蟥来到了“手术台”。又把扎在白泡沫板上两个花针取出,这两根针分别扎进蚂蟥两边的尖端,一左一右徐徐拉着,势必要拉到极限。拉出了一条长长地直线,伙伴们有的拿手弹着弹着,有的刚开始有些拘谨,害怕。看着看着,不多时,也纷纷拿出手轻轻地弹。这蚂蟥丝毫没受到伤害的意思。两边尖尖,一直不停地上下,左右蠕动着。这样玩也没意思,死不了,你一句我一句出着主意。
“火烧,肯定能烧死!”
“用刀切碎,肯定能死。”
“太阳晒一天,干死它。”
“农药应该能毒死,这田里都没蚂蟥了。”
……
何大川听着,心里默默思考着,嘴里说着:“拿农药药死,被大人发现准挨揍。如果切碎,我听说,切出多少个,就会变成多少条蚂蟥。火烧……”
“啊?这蚂蟥真是害人,这都死不了”
“洗衣粉泡!”我抢答到。
何大川脸都没转,斜眼拿缝瞧我,嘴里毫不客气地说到:“这注射器拿到了?”
我心里骂了一万遍草泥马,老子……
洗衣粉经济实惠,家家都有一袋两袋,一袋没个三五个月,难用完。
“飞哥”听了,立马举手,示意自己可以回去拿。飞哥人小,头大,眼下有颗黑痣,小指甲盖那么大,人长黑痣也长了,人还算靠谱,人送外号“飞哥”,是何大川忠实狗腿子。
不一会儿,飞哥手里紧紧捏着一把白洗衣粉,屁颠屁颠地跑来。
洗衣粉被一把扔进半截矿泉水瓶中,何大川用注射器针尖戳着蚂蟥,使劲儿在瓶中搅拌,不一会儿水变成淡淡的乳白色,水面泛起五颜六色的泡泡,蚂蟥沉了下去,不停地翻滚着,大家一眨不眨盯着,期待蚂蟥的变化。
蚂蟥在水里不停地翻动着,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它出现其它花样,何大川首先坐不住,拿着手指粗的木棒使劲在水里划拉着,不一会儿,不知是洗衣粉的作用,还是蚂蟥受不了这搅拌的力度,蚂蟥身上翻涌出浓稠似鼻涕的东西,水也变得粘稠且浑浊,蚂蟥动弹的频率也越来越少……大家都知道,它的生命在慢慢消逝。
“耶!”何大川突然大叫一声。
“走,找蚂蟥去。”
一欢而散……
我……我没走,因为我发现何大川跑得急,没拿走注射器,我内心崩腾,呐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