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外,长云蔽日,杨衡放缓了脚步走在宫中路上,内心里实在是捉摸不透皇帝今天的意思——阿娘让送给大家的东西还在手里,即便如今得了大家给阿娘的赏赐,杨衡也依旧担心阿娘会不高兴。
或许是为了稳定前朝,在自己那位好兄长犯了错的时候,大家便常给阿娘赏赐,只为了能让这偏袒的风波偃旗息鼓……
头顶的那片天更晦暗不明了。锦衣玉食也好,丰厚的赏赐也罢,终究是些物质上的富足,没有大哥那样来自大家的偏爱,杨衡真不知道在这样吃人的宫禁之中,自己究竟能不能活到娶妻生子的年纪!
宫墙内外,总有人有着相仿的心境。
自从那日裴鸣月来了一遭,渊唳云在华表楼中每日里要上工的时候儿越来越少,除却住处并未被更换之外,生活得倒不像是个被雇佣来做工的了……
院里面的井因为活水一直没有冻冰,渊唳云闲了就去井前面看看,不得闲也少不了从井中打水洗漱,或是从到后堂去泡茶。空井自照,意识到自己如今已然同兄长有三分相像的渊唳云才觉出危机感。
囚车押解,想来是免不了一死。若自己被当做兄长晏亭鹤处斩,怕也少不了落得个稀里糊涂便被框着认了罪,根本无处申辩的结果去!
城墙在渊唳云的目光里一再放大,等到渊唳云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地之时,心中惶恐渐生,更是迫不及待的涌上面部。
“看来你这个国师也没有那么重要嘛……这国家和朝廷,没有了你,看起来倒是运转得更容易起来。”想兄长年纪不大便一个人住在这深宫,国运、家情,官场沉浮,那一个是那么好应付的?
渊唳云心里面盘算着,不由自主的开始共情起自己的亲兄长。英年早逝,又未曾见过四海星光,细细算来,其实竟是要比自己这个颠沛流离的前半生顺意得多。